我叫白皎,生于这天地的灵气,降生于鲛人一族。即是生于灵气,便会死于怨气。我生来便携着一颗鲛珠,在及笄那年会赠予我此生最爱的人,若是那人心生怨念,我便会与他共亡。
我的生或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我还记得的一件事,就是鲛族覆灭。那一年起了很大的风沙,人族闯入鲛族,一步一杀,血将秋月湖染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
哭喊声在我耳边回荡,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无助的滋味。我生为鲛族的公主,看着我的子民受苦却无法解救他们,泪水不自觉的盈满了我的眼眶。
“白然,护着阿皎,带她离开。”这是阿娘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白然说的。
白然微微点头,拉起我的手,想带我离开。我挣脱了,下意识的挣脱。
鲛族就要被侵略了,阿娘这是让我当个逃兵吗?我怎么能。
“公主,听我话,和我走。”
白然对我说道,他说完这句话,便用粉末将我迷晕,带走。
那一刻,天昏地暗。血溅到我的白裙上,鲛人们无助的嘶吼着,我知道,从此我族和人类便是血海深仇,便是水火难容。
我醒来的时候,白然却不见了。照顾我的是一个少年。他的眼睛真好看,和星辰一般闪耀,像露珠一般干净,但是却带着一个面具。我发誓,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眼睛能生的那么灵气。
少年见我醒来,倒是很贴心的给我递来了一杯水,然后开始了对我的盘问,说实话,他问的问题我是真的一个都打不出,但是他似乎不信。
“你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我摇头,白然带我离开的时候我是没有受伤的,后来或许是逃的途中被敌人发现给弄的。一想起沉入深海或灰飞烟灭的族人,我眼神又是一暗。
“你故乡是哪里?”
我摇头,不是我不想回答。我生于灵气,出现在鲛族的一处净土,才会被认为是鲛人神女,我总不能和他说我来自天上吧,他会被吓坏的。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此时似乎有点恼怒,也是,毕竟不会有人连自己为什么受伤家乡在哪都不知道,但我是个特例。
还好他问的这个问题我能说,我漫不经心的答道:“白皎。”
不想少年眉头紧锁:“鲛人公主?”吓得我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之际他又自言自语:“不会,鲛人一族全部灭亡,而且你是公主,怎会如此傻。”他连隐藏都不隐藏就直接说我坏话,情商也是够低,还好我脾气好没有用灵力,不然他现在就不会安然无恙了。
等我喝完水,少年也不和我聊了,估计是嫌我太闷。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一抽,很大声,我半生最大声的一次问少年:“喂,你叫什么?”
少年回过头,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黯然,他答非所问的说:“以后你会知道的。”我不知道以后是多久,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一直伴着彼此到以后,我只知道这个于他来说或许是个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