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呢

我望着傅安覆在我手背上的手掌，他的指尖微微弯曲，仿佛随时会收拢将我的手完全包裹。餐厅的灯光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让那双总带着温柔的眼睛此刻显得深不可测。心跳声在耳畔愈发清晰，我几乎要相信，这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

“我……”喉咙突然发紧，我仓皇地抽回手，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这次的动作比车库里更坚定，温热的触感从肌肤相接处蔓延开来，像是要烫进血液里。“逃避不是办法。”他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激起一阵战栗。

我猛地抬头，正撞进他幽深的眼眸。那里面不再有玩笑般的调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执拗的专注，仿佛要将我所有藏匿的心事都剖开来看。脸颊烧得厉害，我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挣开，反而被他腕间的力道牵引着，一点点靠近。

“你的梦，”他忽然松开手，转而用拇指轻轻摩挲我的掌心纹路，“是不是在害怕什么？”指尖的动作极轻，却像一根羽毛撩拨在心脏上。我下意识蜷缩手指，却被他的指节卡住，动弹不得。

“比如……”他停顿的间隙，我竟莫名屏住了呼吸。他忽然倾身，额头几乎抵上我的，鼻尖相触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比如，你其实想知道，如果梦里那些事情发生在现实，我会怎么做？”

空气凝固了。我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节奏与自己紊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皮革座椅的触感在身后变得模糊，只剩下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在微微颤动。这个瞬间，我忽然清晰地想起梦境中那个湿透衬衫的他——站在雨里，目光炽热得能将一切烧尽。而此刻，眼前的傅安明明衣襟整洁，眼神却同样滚烫。

“傅安……”我无意识地唤出他的名字，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带着压抑的意味，紧接着，温热的唇瓣压了下来。

唇齿相触的刹那，所有思绪都碎成星点。他的吻不似梦里那般激烈，而是带着试探的温柔，舌尖轻轻描摹我的唇形，像是要将那些未说出口的话用这种方式拆解。我僵在原地，掌心被他握着，身体却仿佛被卷入一场温柔的漩涡，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抽离。

不知过了多久，他微微退开，指尖仍流连在我的下颌。我怔怔望着他染上情欲的眼眸，那里面映出的自己，双颊绯红，眼神溃散，是从来不敢示人的模样。“现在，”他嗓音沙哑，带着某种危险的蛊惑，“你还要说，那只是个梦吗？”

窗外的夜色已浓，餐厅的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投在玻璃上，交叠成暧昧的形状。我咽了下喉咙，忽然发觉那些盘旋在心中的隐秘，此刻竟不再沉重。或许，有些梦境，本就是灵魂提前写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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