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背本能

“啊！”一声惊呼突然响起，打破了教室原本的宁静。只见程潇光满脸愁容地坐在座位上，双手抱头，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快要月考了，我的周末怎么过的这么快啊？简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好想回家啊，我家长肯定也想我了……”他那叫苦连天的喊声，在教室里回荡着，让周围的同学们纷纷侧目。

这时，坐在前面的沈清月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调侃道：“哎呀，没事啦，明天才考试呢，这不还有整整一天时间嘛，足够你临时抱抱佛脚啦！”她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更是让程潇光气不打一处来。

程潇光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同桌，疑惑地问道：“同桌，你这个周末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呀？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跟个疯子似的，一点儿都不正常。”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沈清月扬起一只手，毫不留情地落在了程潇光的头上，同时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家伙，说话给我注意点儿！最好先把要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一遍再说出来，不然有你好受的！”说完，还示威性地晃了晃自己的拳头。程潇光电忙不迭地改口说道：“哎呀呀，亲爱的好同桌呀！你这周末过得怎么样啊？都玩了些啥有趣的东西呢？快给我讲讲呗，让我也跟着乐一乐。”他一边说着，还一边露出讨好般的笑容。

沈清月听后，脸上立刻浮现出满意的神色，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口道：“嘿嘿，那我可要说啦！我这周末看了一部超棒的动漫哦，简直太精彩、太好看啦！”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坐在前排的徐墨晨听到这话，忍不住回过头来好奇地问道：“哦？是什么小说这么吸引你呀？”

沈清月满脸激动地回答道：“是《魔道祖师》啦！这部小说真的是超级超级好看，剧情特别吸引人，人物形象也刻画得非常细腻生动。哎呀，不行不行，我现在就得赶紧跑去跟我的好姐妹们安利一下才行。”话音未落，她便像一阵风似的，快速跑到了王梦婷身旁，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发现的宝藏动漫分享给好友。

看着沈清月离去的背影，程潇光撇撇嘴，小声嘟囔道：“哼，不就是个小说嘛，至于这么激动么我看这个的时候也没这么激动……”这下可真是让徐墨晨感到十分困惑了，只见他眉头微皱，满脸狐疑地开口问道：“程哥啊，这部动漫到底讲述的是什么故事呢？”听到这话，程潇光倒是显得格外淡定，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其实很简单啦，就是关于两个男人之间。其中一个男人默默等待着另一个男人，一等就足足等了十三年之久啊！最终，经过种种波折和考验，他们俩总算是破镜重圆、修成正果了。”听完这番解释，徐墨晨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毕竟在如今这个多元化的时代里，各种新奇独特的情节设定都屡见不鲜。所以，对于这样一部以双男主为主线展开的动漫作品，仔细想来似乎也算不得太过离谱。要知道，从来没有人能够强行规定两个男生不可以谈恋爱啊！就在这时，程潇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狐疑地看向徐墨晨，开口说道：“我说徐墨晨，你该不会是个 gay 吧？”听到这话，徐墨晨只觉得自己的 CPU 在瞬间被干烧了，整个人都懵圈了。他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呃……那啥，你能不能先给我解释一下，gay 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这下轮到程潇光感到无语了，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拜托，大哥，咱们可都是高中生啦！这该懂得东西早就应该懂了，就算那些不该懂的现在也差不多能明白了吧！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好好听着哈，所谓 gay 呢，就是弯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指两个男的相互喜欢并且谈起恋爱来了。”

徐墨晨听完这番解释之后，并没有急着回答程潇光提出的那个敏感问题。相反，此刻他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异常激烈的思想斗争。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上个周末，当他坐在公交车上昏昏欲睡之时，隐约间感觉有个人将他轻轻地往旁边靠了靠，随后还听到了一句轻声细语：“这不是你的错。”想到这里，他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坐在身旁正专注写字的张景澈，犹豫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喂，我说，你……你该不会是弯的吧？”话音刚落，只见张景澈握着笔的右手猛地一顿，笔尖在纸张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而坐在他们身后的程潇光更是被他这突如其来且无比大胆的发言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恰在此时，原本出去办事的沈清月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听到了这句石破天惊的话，顿时愣在了原地，脸上随即浮现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表情。张景澈察觉到周围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不由得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徐墨晨反问道：“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啊？”徐墨晨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般，迅速将头转了过去，嘴里嘟囔着说道：“没什么啦，就是单纯有点好奇而已嘛！再说了，以我的看法呀，就算咱们大家都谈起了恋爱，我身边这位超级大学霸估计也还是不可能谈恋爱的呢！毕竟人家可是把全部心思都扑在学习上面了，简直就是一颗闪闪发光的学习之星啊！”张景澈见他这副样子，也没说什么，这下程潇光算是无语了，刚想开口说几句。老师就进来了说“都多长时间了，你们还在聊天，我不管你们，你们就不学了是吧？这次的月考，我不好的把家长都给我叫来！”众人听着老班的训斥，都把头默默低下了，张景澈眼睛瞟向徐墨晨心里默默吐槽道“我有那么爱学习吗？比起学习，我更喜欢你。”沈清月看着眼前两人不知为何有种奇怪的感觉。

放学后，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涌出教室。而此时，徐墨晨却走向了张景澈，并主动发出了邀请：“张景澈，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呀？”听到这话，张景澈明显地愣住了，他那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仿佛完全没有预料到徐墨晨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起初气氛有些沉默。走着走着，当路程行至一半时，徐墨晨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张景澈身上。只见她微微抿起嘴唇，像是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我问了奶奶，她根本就……”然而，还没等她说完，张景澈便打断了她的话，低声说道：“停，其实是因为我好奇你去做什么，所以才偷偷跟着你。然后呢？难道接下来你还要整整一个月都不理会我吗？”说话间，张景澈一直低垂着头，不敢与徐墨晨对视。

徐墨晨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略显局促不安的人，嘴角渐渐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一边笑着，一边继续说道：“张景澈啊张景澈，我并不是真的不想理会你。只是你想想看，每一次我哭的时候，好像总是被你给撞见了。也许对于你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可尴尬的，但对于我而言，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尴尬了。而且，你真的是因为好奇我在做什么吗，我没看错的话，你在墓地外面悄悄地躲着偷看了我整整一个上午。我说孩子啊，当时天气那么炎热，你难道就不觉得热吗？”徐墨晨刚说完，张景澈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猝不及防地将他紧住。

“我以为你生气了，再也不会理我了。”张景澈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肩膀上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被这样抱着，徐墨晨的心里泛起一阵奇异的感觉，明明应该推开他的，可身体却像是失了控制般僵在那里。不过嘴上还是忍不住打趣道：“等等，不是，张景澈，你平时不是都一副高冷的样子吗？”

张景澈这才松开一点，但依然没有完全放开，只是稍稍后退，与他对视。“装的。”他轻声说，语气里透着几分坦诚。

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

徐墨晨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看着张景澈，嘴唇微张：“所以，张景澈你是……gay 吗？你是弯的？”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起来。

张景澈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徐墨晨会如此直白地问出这样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觉得眼前这个孩子的情商实在是有些低得离谱。

他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淡淡地开口说道：“不，不是的，你……我……”然而，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清楚。

徐墨晨见张景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语气平淡地继续说道：“人的身体里有一种叫做苯乙胺的东西，它会让人冲动地爱上另一个人哦。像你这样的大学霸，应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说完，还轻轻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徐墨晨像是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突然转过头来。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利箭，直直地射向那个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身影——张汐澈。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只见张汐澈一脸坚定地凝视着徐墨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光芒。缓缓地，他张开嘴唇说道：“那我将会违背我的本性去爱你。”这句话仿佛一道耀眼的闪电，骤然划过漆黑如墨的夜空，将整个世界都照得透亮。

徐墨晨微微一怔，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决然的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片刻之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淡淡地回应道：“我不喜欢男生，也不喜欢女生，因为和别人相处真的太累了。”

听到这话，张景澈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便被他强行压抑下去。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轻声说道：“没事……”然而，尽管他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可那笑容却显得如此苦涩，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悯。

此时的徐墨晨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其实想要表达更多的东西，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暗自思忖着：“不行，实在是难以启齿啊！虽说张汐澈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别人’了，而且每一次自己哭泣的时候，他总是默默地陪伴在身边，这些都让自己感到无比温暖。可是……可是要直接说出那些心里话，还是太难为情了。”想到这里，徐墨晨的脸不由自主地涨红起来。

张景澈敏锐地察觉到了徐墨晨的异样，他看着对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于是，他轻轻地向前迈了一步，靠近徐墨晨，柔声说道：“没关系的，墨晨，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走吧回家吧！明天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