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托着下巴,目光在教室后排游移。墨欣旋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边缘,眼神时不时飘向张景澈的方向。而徐墨晨——这个平时上课睡大觉的家伙,今天居然破天荒地睁着眼睛,正歪着头盯着张景澈的侧脸发呆。
"唉……"沈清月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过载了。她既心疼墨欣旋的暗恋无果,又不希望徐墨晨和张景澈之间出现什么波折。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小声嘀咕:"算了算了,再想下去CPU真要烧了。"
下课铃一响,徐墨晨就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晃到张景澈桌前,整个人往他桌上一趴,下巴抵在对方摊开的笔记本上,拖长声音道:"大学霸——今天晚上一起回家呗?这几天几乎都没睡觉,我都快被累死了。"
张景澈头也没抬,手里的笔却没停,淡淡地"嗯"了一声。
墨欣旋坐在不远处,听到这句话,手指猛地攥紧了笔,指节微微泛白。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张景澈面前,声音有些发颤:"张景澈,放学的时候……你能先别走吗?我在学校门口……有话想对你说。"
张景澈皱了皱眉,刚想开口拒绝,徐墨晨突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张景澈瞥了他一眼,沉默两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程潇光全程目睹了这一幕,忍不住扶额,在心里默默叹气:"晨哥啊晨哥,你这心也太大了吧?这下胜算可有点悬了……"
放学后,张景澈收拾好书包,对徐墨晨道:"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徐墨晨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懒散地挥了挥手:"行,我等你。"
另一边,张景澈走到校门口的小路旁,墨欣旋已经站在那里等他。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衬得她的身影有些单薄。她低着头,脚尖轻轻蹭着地面,似乎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张景澈站定,语气平静:"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墨欣旋咬了咬唇,终于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张景澈,你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吗?你曾经帮过我一次……"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执着的坚定,"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仰慕你。我拼命学习,从年级50名考到第一名,就是为了能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那句藏在心底很久的话:"我喜欢你……你喜欢过我吗?"
张景澈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眼神都没变:"不喜欢。"
墨欣旋怔住了,显然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我帮你,只是因为看不惯那些人的行为,"张景澈淡淡道,"但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
墨欣旋的叹了口气,却仍固执地问:"……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张景澈沉默两秒,终于开口:"理由就是,我有男朋友了。"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他会吃醋。"
墨欣旋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苦笑了一下,低声道:"……我明白了。"
她转过身,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最终消失在拐角处。
——
另一边,徐墨晨百无聊赖地站在校门口等张景澈,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程潇光路过,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晨哥,你真的一点都不吃醋?"
徐墨晨挑了挑眉,脸色暗了几分:"吃醋?有点吧。但我相信张景澈。"
程潇光无奈地摇头:"行吧,你心真大。"他拍了拍徐墨晨的肩膀,"那我先走了。"
两人道别后没多久,张景澈就回来了。他走到徐墨晨面前,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语气平静:"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我来做。"
徐墨晨刚想说"奶奶在家",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奶奶出门前对他说的话:"小晨,奶奶今天晚上要去你沉阿姨那儿,你自己随便吃点。"
他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好啊,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大学霸的手艺。"
张景澈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转身往前走。徐墨晨快步跟上,伸手勾住他的肩膀问:"今天晚上能不能做鸡翅我想吃鸡翅"
张景澈脚步没停,笑了笑说 “他挑上了行吧,满足你”
徐墨晨突然停下脚步说,"那墨欣旋是不是喜欢你?" 说到底徐墨晨是有些不踏实,这几天的噩梦,几乎要将他吞没,要说他一点不在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张景澈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徐墨晨愣了一下,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随便,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
张景澈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走了,回家。"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像是再也分不开。
推开张景澈家的门,徐墨晨熟门熟路地跟在后面。这是他第二次来张景澈家,虽然两家就住对门,但平日里串门的机会并不多。客厅里飘着淡淡的檀香。
"坐。"张景澈把书包挂在门后,径直走向厨房。徐墨晨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透过玻璃门,他能看到张景澈系围裙时微微弓起的背脊线条。
厨房很快传来规律的切菜声。徐墨晨蹑手蹑脚地蹭到门口,看着张景澈熟练地给鸡翅改刀。腌制好的鸡翅在热油里滋滋作响,渐渐泛起金黄的色泽。
"饿了吗?"张景澈头也不回地问,手上的动作没停。
"还行。"徐墨晨嘴上这么说,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张景澈嘴角微扬,夹起一块刚出锅的鸡翅吹了吹:"尝尝。"
徐墨晨就着他的筷子咬了一口,烫得直哈气。酱汁沾在嘴角,他下意识要舔,张景澈已经用拇指轻轻替他抹去。那一瞬的触碰让徐墨晨耳根发烫,他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的慌乱。
餐桌上,徐墨晨狼吞虎咽地吃着第二碗米饭。张景澈把自己碗里的鸡翅夹给他:"慢点。"
"太好吃了。"徐墨晨鼓着腮帮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了,你上次说想考心理学专业?"
张景澈放下筷子,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上。徐墨晨注意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边缘,像是在斟酌用词。
"心理疾病比身体疾病更可怕。"张景澈的声音很轻,"我想帮助那些...被困住的人。"
徐墨晨的筷子停在半空。他总觉得张景澈说这话时,眼神深处藏着什么。就像每次路过小区门口那个十字路口,张景澈都会不自觉地绷紧身体;就像有次他无意中提到自己记不清十岁前的事,张景澈的笔突然掉在了地上。
"你一定能帮到很多人。"徐墨晨把碗里最后一块鸡翅夹到张景澈碗里,故意岔开话题,"不过以后可别分析我。"
饭后,徐墨晨主动收拾碗筷。水流声中,他听到客厅里张景澈整理书包的声响。这种日常的宁静让他心头涌起一股暖意,手上的泡沫都变得可爱起来。
"要下雨了。"张景澈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徐墨晨转身,看到他抱着叠好的睡衣站在厨房门口,"在这睡吧"
徐墨晨手上的碗差点滑落。他看了眼窗外繁星满天的夜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嗯,看天色是要下暴雨。"
卧室里,徐墨晨换上张景澈的睡衣。布料上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关灯后,两人并排躺在单人床上。徐墨晨能清晰地听到张景澈的呼吸声,还有自己如雷的心跳。
"这几天,"张景澈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做什么噩梦了?"
徐墨晨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盯着天花板上的光影,想起那些让他半夜惊醒的画面——装饰着鲜花的礼堂,穿着白色婚纱的墨欣旋,还有站在她身边、对他视而不见的张景澈。
"...梦见你和墨欣旋结婚了。"他最终小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身侧的床垫突然下陷,下一秒他就被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张景澈的心跳又快又重,震得他耳膜发疼。
"要结婚也是和你结。"张景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手臂收紧的力度几乎让徐墨晨喘不过气。
徐墨晨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闻到和自己身上同样的沐浴露香气。那些盘旋多日的噩梦突然变得遥远,取而代之的是耳边平稳的心跳,是后背轻拍的节奏,是落在发顶那个轻如蝶翼的吻。
"睡吧。"张景澈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