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流淌进房间。徐墨晨盘腿坐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微蹙的眉间。购物页面不断滑动，从限量版球鞋到新款游戏机，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徘徊又离开。"都不够特别......"他轻声自语，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时针早已划过凌晨两点。
第二天清晨，徐墨晨顶着一对明显的黑眼圈走进教室。"我丢！晨哥你昨晚大战哥斯拉了吗？"程潇光夸张地瞪大眼睛，声音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这黑眼圈都可以COS熊猫了！"他嬉皮笑脸地凑近，"不是我说，你可别学某人上次——"
"程潇光！"沈清月"啪"地合上书本，耳尖泛起薄红，"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让你体验自由落体运动。"她作势要掐对方脖子，马尾辫随着动作激烈摇晃。
"哎哟急了急了！"程潇光灵活地躲到课桌后，故意捏着嗓子学舌，"某些人通宵学习结果高烧三天的事迹——"
"你！"
"都闭嘴。"墨欣旋头也不抬地转着笔，声音像浸了冰水。见两人还在瞪眼，她突然将课本重重拍在桌上："要吵出去吵！"
教室里瞬间安静。徐墨晨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先趴着睡会儿，"张景澈递过来叠成方块的校服外套，"还有七分钟上课。"他的声音很轻，徐墨晨怔了怔，接过带着淡淡洗衣液香气的布料垫在脸下。
随着上课铃声刺破晨间的喧闹，教室里迅速安静下来。徐墨晨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额前还压着几道校服褶皱的印子。张景澈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低声道："语文课，老陈的。"
徐墨晨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语文老师陈阎王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被他抓到睡觉，轻则罚站，重则千字检讨。他迅速翻开课本，余光瞥见张景澈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前排，程潇光正试图用课本挡住脸，偷偷往嘴里塞最后一口面包，结果被陈阎王锐利的目光逮个正着。
"程潇光，"陈老师推了推眼镜，"你是打算用面包屑给我的课堂加点料？"
全班低笑，沈清月幸灾乐祸地回头，冲程潇光做了个"活该"的口型。程潇光悻悻地咽下最后一口，小声嘀咕："我这是补充能量，备战考试……"
“在吃出去吃！”陈阎王说道。
陈阎王（陈老师）的语文课向来以“高压”著称，板书密密麻麻，提问犀利刁钻，稍不留神就会被点名“公开处刑”。
徐墨晨强撑着精神，眼皮却像灌了铅似的往下坠。他偷偷瞄了一眼张景澈——对方坐姿端正，笔尖在笔记本上流畅地滑动，偶尔在重点处轻轻画个圈，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徐墨晨。”
陈老师的声音冷不丁地砸过来，徐墨晨猛地坐直，后背瞬间绷紧。
“《赤壁赋》里，‘寄蜉蝣于天地’的下一句是什么？”
全班安静，程潇光偷偷回头冲他挤眉弄眼，沈清月则悄悄把课本往他这边推了推，可惜角度不对，他一个字都看不见。
徐墨晨大脑一片空白，正想硬着头皮说“不知道”，忽然感觉桌下有人轻轻踢了踢他的鞋尖。他微微侧头，张景澈的指尖在桌沿极轻地敲了三下——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意思是“渺沧海之一粟”。
“渺……渺沧海之一粟。”他脱口而出。
陈老师眯了眯眼，似乎看穿了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坐下吧，下次认真预习。”
徐墨晨长舒一口气，偷偷冲张景澈比了个大拇指。张景澈没看他，但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程潇光显然没吸取教训，趁着陈老师转身写板书，他又开始不安分。他撕了一小张纸条，揉成团，瞄准沈清月的后脑勺——“啪”。
沈清月猛地回头，眼神杀气腾腾。程潇光立刻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指了指旁边的李佳琦，用口型说：“她扔的。”
李佳琦：“？？？”
沈清月冷笑，抓起橡皮就要反击，结果陈老师突然转身：“沈清月，你来说说，‘哀吾生之须臾’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情感？”
沈清月手一抖，橡皮“咕噜噜”滚到讲台边。全班屏息，陈老师低头看了看橡皮，又抬头看了看她。
“我……”沈清月硬着头皮站起来，“表达了苏轼对人生短暂的感慨，以及……对自然永恒的向往。”
陈老师点点头：“回答得不错，但上课不要玩橡皮。”
沈清月红着脸坐下，狠狠踩了程潇光一脚。程潇光憋笑憋得肩膀发抖，结果乐极生悲——
“程潇光，”陈老师推了推眼镜，“你这么开心，不如来背《兰亭集序》的第一段？”
程潇光笑容凝固。
就在程潇光支支吾吾背到“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时，陈老师已经不耐烦地挥手让他坐下，转而提问：“墨欣旋，你来补充。”
墨欣旋站起来，声音清冷，一字不差地背完了全文，甚至附带讲解了典故和修辞手法。
全班鸦雀无声。
陈老师满意地点头：“很好，大家要向墨欣旋学习。”
程潇光小声嘀咕：“这是人脑吗？这是行走的百度百科吧……”
李佳琦偷偷回过头，压低声音：“墨欣旋，你什么时候学习的翻译？”
墨欣旋瞥了她一眼：“需要学习？”
李佳琦：“……”
后半节课，徐墨晨终于撑不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困倦的猫。张景澈看了他一眼，悄悄把笔记本往他那边挪了挪，示意他抄重点。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两人的课桌上。徐墨晨迷迷糊糊地想，张景澈的侧脸在光里真好看，睫毛那么长，鼻梁那么挺……
“徐墨晨！”陈老师的声音再次炸响。
他一个激灵站起来：“到！”
“你来说说，‘人习于苟且，非一日’的下一句是什么？”
徐墨晨：“……”
张景澈的指尖在桌下轻轻点了点徐墨晨的手背，低声道："士大夫多以不恤国事、同俗自媚于众为善。"
徐墨晨立刻反应过来，流畅地复述了一遍。
陈阎王眯了眯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最终只是哼了一声："坐下吧，下次自己回答。"
徐墨晨松了口气，转头冲张景澈挑了挑眉，用口型说了句"谢谢"。张景澈没说话，继续低下头记笔记。
——
下课铃一响，程潇光立刻瘫在桌上哀嚎："陈阎王是不是在教室装了监控啊？我连呼吸重一点他都能发现！"
沈清月头也不抬地翻着书："你猜他为什么叫陈阎王？就你这德行，没让你站走廊已经是开恩了。"
"我德行怎么了？"程潇光不服气地直起身，"上次谁在物理课上偷吃薯片被老李当场抓获？哦——好像是某个'纪律委员'呢？"
沈清月"啪"地合上书："那是李佳琦塞给我的！"
李佳琦："？？？关我什么事？你们吵架不带这样吵的吧？"
程潇光贱兮兮地凑近："沈大小姐也会推卸责任啊？"
沈清月冷笑，抄起课本就要砸他。
徐墨晨单手撑着脸，懒洋洋地看着他们："你们俩能不能消停点？"
张景澈面无表情地把被撞歪的课桌扶正："习惯就好。"
墨欣旋转过头，冷冰冰地丢下一句："再吵就把你们扔出去。"
程潇光立刻闭嘴，沈清月也悻悻地坐了回去。
午休时间，徐墨晨趴在桌上补觉，张景澈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程潇光凑过来，压低声音："晨哥，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黑眼圈重得跟熊猫似的。"
徐墨晨懒洋洋地抬眼："和哥斯拉大战300回合"
"晨哥，你真无敌了"程潇光转念一想“你该不会是在给澈哥挑礼物吧？”
张景澈翻书的指尖微微一顿。
徐墨晨直接踹了程潇光一脚："闭嘴，别瞎猜。"
沈清月正好走过来，听到这句，挑眉："哟，程潇光又嘴欠了？"
程潇光捂着被踹的小腿，委屈巴巴："我什么都没说啊！"
沈清月嗤笑一声，把一瓶冰镇矿泉水放在徐墨晨桌上："喏，提神。"
程潇光瞪大眼睛："你怎么不给我？"
沈清月微笑："因为你欠揍。"
程潇光："……"
张景澈合上书："别说话了，睡一会下午还有两节连堂的英语课。"
徐墨晨点了点头，趴在桌子上。
程潇光看着两人，突然摸着下巴嘀咕："怎么感觉我有点多余……"
沈清月冷笑："你才发现？"
墨欣旋淡淡丢下一句："傻子"
程潇光："……"
程潇光在小声吐槽："谈了恋爱就忘了兄弟，我真服了......"
墨欣旋手中的笔尖突然一顿，头也不抬地冷声道："那你也谈一个得了，省得成天在这里叭叭，听得人心烦。"
程潇光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应吓了一跳，犹豫片刻后，还是鼓起勇气凑近了些："那个...年级第一大人，我能问你个事吗？"
墨欣旋"啪"地放下笔，眉头微蹙："有话快说。
"就是..."程潇光咽了咽口水，"你之前不是暗恋大学霸吗？后来你把他叫出去那次...你们是不是..."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墨欣旋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重新拿起笔，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哦，那个啊。我表白了，他拒绝了。"
"啊？"程潇光瞪大眼睛，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么直白的回答，更没想到对方能如此平静地陈述这件事。
墨欣旋斜睨了他一眼："别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显得你很蠢。"她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利落的线，"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生，我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程潇光机械地点点头，表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卧槽！我听到了什么？表白被拒还能这么淡定？这就是年级第一的格局吗？太可怕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墨欣旋的侧脸，对方已经重新投入到习题中，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下午上英语课时，英语老师由于开会所以英语上自习，顿时整个四班说话的说话，打牌的打牌，看小说的看小说，沈清月作为纪律委员，看这场面实在管不住，只能喊“大家想干嘛干嘛，但是声音要小一点不要把老师惹来了”程潇光刚想嘲讽沈清月两句突然发现李佳琦在很认真的看什么东西，“喂，李佳琦，你在看什么好东西？”
下午的英语课因老师临时开会改为自习，四班顿时热闹起来——聊天的、打牌的、看小说的，教室乱成一锅粥。纪律委员沈清月眼见管不住，只好妥协道："大家动静小点，别把老师招来就行。"
程潇光正想调侃沈清月两句，突然发现李佳琦正埋头盯着什么。"喂，看啥好东西呢？"他猛地凑过去。李佳琦被吓得一哆嗦："程潇光你小点声！在看《伪装学渣》。"沈清月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你也看双男主？推荐《这题超纲了》！""看过《天官赐福》吗？"李佳琦眼睛发亮，"花城简直帅炸了！"两人默契地击掌："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被晾在一旁的程潇光讪讪转身，戳了戳徐墨晨："晨哥你看同人小说不？"对方头也不抬："没话找话是吧？"程潇光故意捏着嗓子："晨哥~"徐墨晨笔尖一顿："再这么叫试试？"后排张景澈突然抬头："你俩干脆谈得了。"
空气瞬间凝固。程潇光干笑两声："开个玩笑嘛！我钢铁直男！"徐墨晨与张景澈视线相撞，挑眉道："不要我了？"张景澈迎着他的目光："只许你们开玩笑？"说着敲了敲习题册，"赶紧写作业，今晚别又熬夜。"
自觉多余的程潇光默默转回身去。徐墨晨刚低头，就接到张景澈传来的纸条：【你觉得"晨哥"更好听？】他忍不住弯起嘴角：【大学霸人设不要了？】对方很快回复：【再端着，男朋友要被拐跑了】徐墨晨盯着这行字，喉结动了动：【程潇光那傻子能跟你比？】
张景澈低笑出声，指尖轻轻摩挲纸条："小呆瓜还挺抢手。"徐墨晨听见了，在课桌下突然握住他的手："醋坛子，我眼里从来只有谁你不知道？"张景澈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在摊开的练习册遮掩下，两人掌心相贴的温度比任何情话都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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