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连确认人员都到齐了后，由教官带领他们前往操场的指定地点，参加军训动员大会。
苏棠个子中等，站在队伍中间偏后的位置，唐欣禾站在她后面。
校领导漫长而枯燥的演讲结束后，徐教官作为教官代表上台发言。
“各位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本次军训的教官代表徐烨。首先，我代表全体教官，感谢学校对我们的信任！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将与同学们共同完成这场特殊的“开学第一课”——军训……”
主席台下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
教官倒是没被同学们的反应影响到，他看了眼稿子，继续说道。
“同学们在军训过程中一定要牢记以下几点：
1. 训练中若感到不适，必须立即报告，绝不硬撑
2. 高温天气我们会科学安排训练，但同学们也需自备水杯、防晒用品
3. 严禁私自离队或与教官、同学发生冲突。”
“训练中严禁嬉笑打闹，口令就是命令，必须立即执行；不得无故迟到、早退或旷训，因病请假需持校医或医院证明；男生不留长发，女生不披发。”
“最后，请全体同学回答——有没有信心完成军训？”
学生们互相看了看，有气无力道：“有——”
教官发言完，就代表着军训动员大会已经过去了大半。下面就是最后一个环节——新生代表发言了。
今年的新生代表是个女生，听说是走数学竞赛保送上来的。
"各位上午好。我是来自理学院的新生，沈厌。"
主席台上的女生声音不大，却像一滴冷水落入热油。全场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安静下来。
苏棠抬头望去。台上的人站得笔直，迷彩服在她身上像量身定制的军装。她没拿稿子，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话筒架上。
"作为数学竞赛保送生，我习惯用数据说话。"沈厌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带着金属质感的冷冽，"军训两周，预计训练时长84小时，标准步数15万步，水分流失量约8升。"
唐欣禾在后面戳苏棠的背："这人牛逼啊，发言跟做学术报告似的。"
沈厌继续道："但我今天不想谈这些。"
她突然摘下帽子，露出帽檐下被遮挡住的狼尾，"我想说的是——"
"在数学里，最难的题往往有最简单的解法。"她把帽子转了一圈又戴回去，"军训也一样。服从、坚持、协作，就是最优解。"
台下响起零星的掌声，很快连成一片。苏棠注意到前排几个理学院的男生鼓掌格外用力。
"最后，"沈厌顿了顿，"祝各位在接下来的两周里，找到自己的收敛点。"
她微微颔首，转身下台，背影挺拔得像棵白杨。
"我去，这也太帅了吧！"唐欣禾兴奋地摇晃苏棠的肩膀，"听说她住双人寝，室友是体育特招的击剑运动员！"
苏棠刚要回应，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她扶住额头，迷彩服后背已经湿透。
"你脸色好差，"唐欣禾收起嬉笑，"要不要去医务室？
"没事，可能太热了..."苏棠话音未落，前方队伍突然骚动起来。
"有人晕倒了！"
人群分开一条路，几个教官快步跑来。苏棠眯起眼睛，看到地上倒着个穿迷彩服的女生，旁边蹲着个戴棒球帽的男生——是昨天那个学长，江叙白。
他利落地解开女生的领口，转头对赶来的校医说了几句。阳光从他帽檐下漏进来，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
"那不是..."
唐欣禾瞪大眼睛。
苏棠点点头，突然觉得更晕了。她抓住唐欣禾的手臂，有些虚弱的说："陪我去趟医务室吧。"
两人悄悄退出队伍。经过事发地点时，苏棠听到江叙白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中清晰地传出来。
"...电解质紊乱，需要补液。"
他说话时眉头微蹙，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医务室在操场西侧，要穿过一片梧桐林。树荫下凉快许多，苏棠的眩晕感稍稍缓解。
"你看到没？他处理紧急情况的样子！"唐欣禾激动地比划，"我刚打听到他是医学院大三的，还是学生会宣传部部长...”
"你消息真灵通。"苏棠勉强笑笑。
"那当然！诶，你脸怎么又红了？该不会——
"是中暑。"苏棠加快脚步。
医务室门口排着七八个人，都是军训不适的新生。苏棠靠在墙边等号，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体温计用完记得还回来。"
苏棠回头，看到沈厌拿着体温计从诊室出来，身后跟着个高挑的女生——应该就是那个击剑特长生室友。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走廊尽头的病房，沈厌边走边看手机，差点撞上推着输液架的护士。
"小心。"她的室友一把拉住她手腕。沈厌皱眉甩开，却在看到对方担心的表情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我没事。"
"你同学晕倒了你都不紧张？"
"没什么好紧张的。"沈厌抬眸，扫了眼季瑶，"体温38.2，脉搏92，明显是中暑前兆。及时处理就不会恶化。"
唐欣禾凑到苏棠耳边："我的天，这什么性冷淡学霸人设..."
正说着，医务室大门又被推开。江叙白扶着那个晕倒的女生走进来，身后跟着校医。女生脸色苍白，迷彩服领口还留着汗渍。
"静脉通路已经建立，需要观察两小时。"江叙白对值班医生说。他抬头看到苏棠，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致意。
苏棠僵在原地。唐欣禾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恨铁不成钢的说："打招呼啊！"
"学、学长好。"苏棠的声音细如蚊呐。
江叙白似乎想说什么，但校医在叫他。他匆匆留下一句"注意防暑"就进了处置室。
"你俩认识？"
唐欣禾瞪圆眼睛。
"昨天领物资见过..."苏棠低头看手机，"他好像负责新生接待。"
叫号器打断了对话。轮到苏棠就诊时，校医简单问了症状，递给她一瓶藿香正气水。
"休息半小时，不舒服再来。"
两人坐在走廊长椅上。唐欣禾无聊的翻着手机。
"哇，学校论坛已经有人发沈厌的发言视频了！标题叫《数院女神冷酷发言，碾压往届新生代表》...？"
苏棠小口喝着药，苦得直皱眉。医务室的白炽灯照得人发晕，她闭眼靠在墙上，听见隔壁病房传来对话。
"把军训当极限条件数学模型？真有你的。"
是季瑶的声音。
"本来就是。"沈厌的语调依然平静，"人体在高温下的耐受极限可以量化计算..."
"停停停，我体育生听不懂这些。"季瑶笑着打断，"对了，下午训练你还去吗？"
"去。轻度中暑不影响基础训练。"
唐欣禾冲苏棠挤眼睛："这姐是个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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