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苏棠感觉好些了。她们回到操场时，动员大会已经结束，各连队正在划分训练区域。徐教官吹响哨子，三连全体集合。
"立正！"他目光扫过众人，"接下来练习站军姿。抬头，挺胸，收腹！手指贴紧裤缝！"
烈日当空，苏棠的迷彩服很快又湿透了。汗水顺着鬓角流到下巴，她不敢擦，只能忍着痒。
"第三排第五个女生！"徐教官突然指向她，"出列！"
苏棠心跳漏了一拍。她僵硬地走上前，听见教官说："军姿标准，给大家示范一下。"
她惊讶地抬头，对上徐教官难得温和的眼神。
"保持这个姿势，五分钟。"
示范结束归队时，唐欣禾偷偷对她竖大拇指。苏棠抿嘴笑笑，余光瞥见理学院的方阵——沈厌站在最后一排，军姿挺拔得像标尺，衬得旁边几个男生更加东倒西歪。
休息哨响起，新生们瘫坐一地。苏棠拧开水壶猛灌几口，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问：
"好点了吗？"
她呛住了。转身看到江叙白站在那儿，手里拿着几瓶盐汽水。他换了件灰色T恤，棒球帽檐压得很低。
"给中暑的同学。"他递来一瓶，"你昨天领物资时脸色就不太好。"
苏棠接过瓶子，冰凉的触感让她一颤："谢谢学长..."
"江叙白。"他突然说，"我的名字。"
"我知道。"苏棠脱口而出，随即红了脸，"呃，看到你的名牌..."
江叙白嘴角微微上扬："你是摄影专业的？"
苏棠点点头，惊讶他竟然记得。
"校报在招摄影记者。"他递来一张传单，"有兴趣可以看看。"
传单上印着招新二维码，角落用铅笔写着"江叙白推荐"五个小字。苏棠的心跳突然加快。
"我会考虑的，谢谢学..."她顿了顿，"谢谢江学长。"
他摆摆手走开了。唐欣禾立刻扑了过来。
"什么情况！他为什么单独给你传单？"
苏棠把传单折好塞进口袋，随口胡扯道。
"可能...因为我看起来像会拍照的？"
"少来！"唐欣禾戳她额头，"你手机相册里全是风景照，连自拍都没有！"
下午的训练更加艰苦。徐教官教大家踢正步，苏棠总是同手同脚，被单独留下来加练。夕阳西下时，操场上只剩零星几个人。
"手腕再抬高一点。"
突然有人出声纠正她的动作。
苏棠回头，看到沈厌站在身后。她已经换回便服，白T恤牛仔裤，肩上挂着运动包。
"你...在跟我说话？"苏棠不确定地问。
沈厌点头，淡淡的继续说道："重心前移0.5厘米，手臂摆动幅度减少3度会更标准。"她顿了顿，"这是根据人体工学计算的最优值。"
苏棠试着调整姿势，果然协调多了。
"谢谢..."她好奇地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沈厌指向远处的体育馆。"等季瑶训练结束。"她看了眼苏棠的动作，"你协调性不好，建议晚上对着镜子练习。"
苏棠望着她消失在暮色中，突然觉得这个看似冷漠的学霸，或许也没那么难接近。
回到宿舍时已是晚上八点。苏棠推开门，发现第三和第四个室友也到了——一个是戴黑框眼镜的女生，正安静地看书；另一个女生带着眼罩，正靠在床上睡觉。
"你好，我是林晚。"她推推眼镜，"化学系的。"
唐欣禾从浴室探出头，笑着说道："咱们宿舍齐啦！晚上要不要——"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广播打断了。
"全体新生注意，明早六点操场集合，进行晨跑训练。重复一遍..."
林晚叹了口气，默默从行李箱里掏出闹钟。唐欣禾哀嚎一声倒在了床上。
苏棠笑着摇头，从包里取出相机，对着窗外的月色按下快门——镜头里，一弯新月挂在梧桐枝头，像是为这漫长的一天画上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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