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银质烛台上流淌成血河。
苏晚晴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秘银锁链吊在祭坛上方。黑色绸缎嫁衣浸透了某种粘稠液体，垂落的裙摆正滴滴答答坠着猩红酒浆——或者说，是稀释过的MX试剂。
"醒了？"雕花棺椁里传来玉石相击般的嗓音，"我的新娘在颤抖呢。"
银发亲王从血雾中显形，苍白指尖划过她颈间咬痕。当他俯身时，苏晚晴看见他锁骨处的电子锁正在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渗血的月牙形伤口——与她心口疤痕完全吻合。
"这具身体确实比校园世界更敏感。"她突然抬腿缠住他腰身，铁链哗啦作响，"亲王殿下在转化我时，有没有尝到MX试剂的味道？"
男人瞳孔骤缩，两颗尖牙暴涨。苏晚晴趁机咬破舌尖，将混着血的口中酒渡入他咽喉。血色符文突然在两人皮肤上浮现，祭坛四周的蜡烛同时爆燃。
【检测到血族圣器共鸣，记忆碎片强制载入——】
剧痛中苏晚晴看见中世纪地牢，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女巫赫然长着林月璃的脸。银发亲王——或者说当时的红衣主教——正将翡翠镯子熔炼成圣杯，而杯底沉淀的紫色结晶正是MX试剂的原始形态。
"原来你活了一千年就为这个。"她舔去唇边血渍，发现秘银锁链正在腐蚀皮肤下的微型芯片，"用永生诅咒来掩盖人体实验？"
亲王突然暴怒地掐住她咽喉，却在触及她血管时触电般松手。月光穿透彩窗落在他颤抖的指尖，苏晚晴看见无数电子编码在皮肤下游走——CM-0928的编号正在重组为MX-002。
"你究竟......"他红瞳泛起妖异紫芒。
祭坛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地底圣所。成排的玻璃棺里沉睡着手戴镣铐的少女，每具棺材都刻着不同编号：MX-003至MX-020。她们颈间戴着与苏晚晴相同的翡翠戒指，胸口月牙疤痕泛着幽蓝光泽。
"我的好女儿们。"林月璃的全息投影突然显现，"喜欢妈妈准备的嫁妆吗？"
苏晚晴扯断锁链，秘银灼烧的焦味混着血腥气："原来每个世界的死亡，都是你收集情绪样本的手段。"她将戒指按在MX-002的棺材上，翡翠突然开始吸收棺中少女的能量。
亲王发出非人的嘶吼，蝠翼刺破礼服。苏晚晴却将血族圣杯掷向全息投影："你篡改血族历史，把MX试剂伪装成永生之酒——"圣杯穿透影像的瞬间，二十具棺材同时开启。
少女们睁开空洞的眼睛，脖颈机械转动发出齿轮声。林月璃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些可都是你的替代品，毕竟真正的MX-001太不听话了。"
苏晚晴突然将亲王推入圣棺，咬破手腕将血滴在他眉心："现在，该让造物主验收作品了。"MX试剂与血族基因融合的刹那，所有克隆体突然调转方向扑向林月璃的投影。
地宫开始坍塌时，亲王背后的蝠翼裹住苏晚晴。他在她耳边低笑，尖牙刺破之前留下的咬痕："你早就知道我是顾明城的意识备份？"
"不。"苏晚晴将翡翠戒指嵌入他心口，"我知道你才是最初的MX-000。"
血色月光突然被黑日吞噬，系统零的残影在日食中闪现。他胸口的翡翠碎片与戒指产生共鸣，血族世界开始数据化崩解。
圣棺中的血液突然逆流成旋涡，将两人拖入时间夹缝。苏晚晴在时空乱流中抓住亲王蝠翼的骨刺，发现他脊柱处嵌着块褪色的电路板——刻着二十年前顾氏实验室的LOGO。
"你果然是他。"她将翡翠戒指按在电路板接口处，"顾明城本体分离出来的怨念集合体。"
亲王红瞳里的紫芒骤然暴涨，四周浮现出数百块记忆碎片。苏晚晴看见穿着白大褂的自己被锁在手术台上，而亲王正以助教身份记录实验数据——那是MX项目启动前的时间线。
"你篡改了初始世界！"她徒手捏碎记忆镜面，"所以才会出现系统漏洞......"
血色契约突然在两人手腕浮现，亲王舔舐着尖牙笑："不如说是你母亲修改了我的底层代码。"他扯开衬衫，心口处的MX-000烙印正在吞噬翡翠能量，"为了复活你，她把我做成了跨越时空的锚点。"
地宫坍塌的巨石突然静止，林月璃的本体从时空裂缝走出。她手中提着盏人皮灯笼，灯芯是用九百个克隆体神经编织的："晴晴，把戒指给我。"
苏晚晴突然拽断亲王颈间的电子锁，将其插入自己后颈的芯片接口。剧痛中她看到血族世界的真相：所谓永生诅咒，其实是MX试剂与吸血鬼基因融合产生的时空闭环。
"你抽取每个世界的死亡能量，就为填补当年打碎的翡翠容器。"她擦去鼻血，看人皮灯笼里的火光逐渐暗淡，"可惜没算到我会把戒指改造成吸能装置。"
林月璃突然抛出灯笼，九百道怨灵尖啸着扑来。亲王却张开蝠翼将苏晚晴裹成茧，任由怨灵撕咬他千年不朽的身躯。当最后一道怨灵钻入他眼眶，苏晚晴听见系统零的声音与亲王重叠："现在！"
翡翠戒指迸发出超新星般的强光，时空夹缝如镜面破碎。苏晚晴在跃迁的眩晕中看到，血族世界正在坍缩成戒指上的血色宝石，而林月璃本体被吸入其中，成为永困的灯芯。
【第二世界强制通关，记忆同步率突破临界值——】
赛博霓虹穿透腐烂的云层时，苏晚晴正从殡仪馆的冷冻舱爬出。她抚摸着脸颊上的仿生皮肤，听见电子音播报："MX-001号，欢迎来到您第0928次死亡现场。"
殡仪馆的电子屏闪烁着幽绿代码，苏晚晴扯掉手臂上的神经导管，蓝色冷却液顺着机械骨骼的缝隙滴落。冷冻舱外墙上用血写着倒计时：距MX-001自然死亡还剩11小时59分。
"这是你的真实时间线。"系统零的虚影从焚化炉里钻出，半个身子还带着焦痕，"每次穿越都在消耗本体寿命。"
苏晚晴踹开相邻的冷冻舱，看到顾明城本体泡在紫色培养液里。他脖颈插着二十七根导管，胸口缝合线里嵌着块翡翠碎片——正是林月璃被困的血族圣器。
"你们把我的死亡做成了莫比乌斯环。"她将戒指按在操作台上，血族世界的光影倾泻而出，"每个世界的终结都在加速本体衰变，但......"突然反手将电极扎入零的残影，"你们需要我自愿回归才能提取完整数据。"
警报声震落天花板积灰，殡仪馆的机械尸群突然苏醒。他们脖颈浮现MX系列编号，腐烂的手掌抓着不同世界的遗物：血族圣杯、校园世界的篮球、民国时期的翡翠耳坠......
零在数据流中重组身体，白西装渗出墨色血迹："你母亲自愿成为培养皿，只为让你......"
"让我成为永动机？"苏晚晴突然扯开仿生皮肤，露出机械胸腔里的反物质核心，"八岁那年她给我注射的根本不是MX-00，而是将人体改造成时空锚点的初代病毒。"
记忆闸门轰然洞开。手术台上方无影灯刺目，林月璃流着泪将翡翠镯子碎片植入她心脏："晴晴要成为最完美的容器。"而年幼的顾明城被绑在观察室，眼睁睁看着MX试剂腐蚀他的神经突触。
机械尸群发出共鸣般的嘶吼，苏晚晴十指弹出激光刃。她在赛博雨夜中旋转，看那些编号MX-003至MX-020的克隆体在刀光中解体。每个残骸里都飞出一片记忆水晶，拼成完整的实验室地图。
"找到了。"她踩碎最后具尸体的头颅，芯片显示顾氏实验室正位于殡仪馆地下三百米处。
电梯坠落的轰鸣中，零突然实体化扣住她手腕："你承受不住真相。"他扯开领带，脖颈处浮现与顾明城相同的月牙形接口，"我才是第一个成功品MX-000。"
地下实验室的防爆门开启刹那，苏晚晴看见无数个自己泡在圆柱舱里。她们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心口都嵌着血色翡翠。而最大的培养舱中，八岁的她正睁着眼微笑，手中攥着被血浸透的蝴蝶发卡。
"欢迎回家。"林月璃的本体从阴影中走出，机械臂捏着块反物质炸弹，"是时候把分散在万千世界的灵魂收回来了。"
苏晚晴却笑着按下藏在智齿里的开关。所有培养舱突然调转方向，将激光炮口对准林月璃："妈妈没发现吗？"她瞳孔亮起数据洪流，"零在血族世界就已经被我同化了。"
MX-000的编号在零额头闪烁，他忽然抱住林月璃启动自毁程序。反物质湮灭的强光中，苏晚晴看见八岁的自己挣脱培养舱，将翡翠镯子碎片按进她机械心脏。
【第三世界解锁：末世伊甸园】
黄沙卷过核爆后的废墟时，苏晚晴摸到颈间新出现的电子项圈。远处传来变种人的嘶吼，而领头者回眸间，左耳黑色耳钉正在渗血——与校园世界的顾明城如出一辙。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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