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漓月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她想要后退,却发现身后就是粗壮的桃树,退无可退。
裴溪之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下巴上,指尖的温度让她脸颊发烫。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眼直视他的眼睛:"公子既然知道私闯皇家寺院是死罪,为何还要帮我?"
裴溪之轻笑一声,收回手:"因为我觉得,姑娘不像坏人。"
"坏人脸上又不会写字。"沈漓月小声嘀咕。
"什么?"
"没什么。"沈漓月摇摇头,"我只是迷路了,误入此地,还请公子指条明路。"
裴溪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姑娘当真不知这是何处?"
"当真不知。"
"那姑娘从何处来?"
沈漓月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从几百年后的未来穿越来的吧?正犹豫间,远处又传来一阵喧哗声。
裴溪之神色一凛:"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离开。"
他拉着她的手,在桃林中快速穿行。沈漓月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显然是常年习武之人。他们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处偏僻的角门。
"从这里出去,往东走三里就是官道。"裴溪之松开她的手,"姑娘保重。"
沈漓月看着他转身欲走,突然开口:"等等!"
裴溪之回头:"姑娘还有何事?"
"我......"沈漓月咬了咬唇,"我无处可去。"
这是实话。她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贸然离开只怕凶多吉少。
裴溪之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她:"拿着这个,去城东的醉仙楼找掌柜,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沈漓月接过玉佩,触手温润,上面刻着一个"裴"字。她抬头想问什么,却发现裴溪之已经转身离去,白衣飘飘,很快消失在桃林深处。
她握紧玉佩,按照裴溪之指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看到不少行人,都穿着古装,街边的建筑也都是古色古香。这一切都在提醒她,她真的穿越了。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她终于看到了醉仙楼的招牌。这是一座三层高的酒楼,雕梁画栋,气派非凡。
沈漓月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她手中的玉佩,脸色一变,连忙将她请到后院。
"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去请东家。"掌柜恭敬地说。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他看到沈漓月,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姑娘这玉佩从何而来?"
"是一位姓裴的公子给我的。"沈漓月如实回答。
中年男子神色更加恭敬:"姑娘请随我来。"
他带着沈漓月来到后院一处僻静的小院,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然后匆匆离去。
沈漓月坐在房中,心中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裴溪之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一块玉佩就能让醉仙楼的东家如此重视。
夜幕降临,她正准备休息,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她警惕地起身,却见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跃了进来。
"裴公子?"沈漓月惊讶地看着来人。
裴溪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关上窗户:"我来看看你安顿得如何。"
"多谢公子相助。"沈漓月福了福身,"只是不知公子为何要帮我?"
裴溪之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说过,我对你很感兴趣。"
"可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沈漓月苦笑。
"失忆了?"裴溪之挑眉。
沈漓月点点头:"我只记得自己叫桃夭,其他的......"
"无妨。"裴溪之放下茶杯,"既然你无处可去,不如暂时留在这里。醉仙楼是我的产业,很安全。"
沈漓月心中一惊。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能拥有这样的产业,裴溪之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公子为何对我这么好?"她忍不住问。
裴溪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因为你的眼睛。"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眼角,"你的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沈漓月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她抬头看着裴溪之,发现他的眼神异常认真。
"好好休息。"裴溪之收回手,"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他转身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沈漓月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她摸了摸被他抚过的眼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裴溪之的身影。她知道,自己已经对这个神秘的男人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情愫。
第二天一早,裴溪之果然来了。他换了一身玄色锦袍,衬得整个人更加俊美非凡。
"走吧。"他朝她伸出手。
沈漓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在他掌心。他的手温暖干燥,让她感到莫名安心。
他们乘坐马车出了城,来到一处幽静的山谷。谷中有一片湖泊,湖水清澈见底,周围开满了各色野花。
"这里是我小时候常来的地方。"裴溪之拉着她在湖边坐下,"每当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来这里。"
沈漓月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忍不住问:"公子也会有烦恼吗?"
裴溪之轻笑:"我也是凡人,自然会有烦恼。"
"那......公子现在有什么烦恼吗?"
裴溪之转头看她,目光深邃:"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沈漓月心跳加快:"公子愿意告诉我吗?"
裴溪之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姓裴,名溪之,是当朝......"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裴溪之脸色一变,一把将沈漓月扑倒在地。一支箭矢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小心!"裴溪之护着沈漓月,迅速躲到一块巨石后面。
沈漓月吓得脸色发白:"怎么回事?"
"有刺客。"裴溪之神色凝重,"看来我的行踪暴露了。"
话音未落,又有几支箭矢飞来。裴溪之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警惕地观察四周。
"待会儿我数到三,你就往树林里跑,不要回头。"他低声说。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沈漓月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裴溪之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数到三,一把将沈漓月推开。沈漓月跌跌撞撞地往树林里跑,身后传来打斗声。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
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入一个深坑。坑底铺满了枯叶,她并没有受伤,但坑太深,她爬不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传来脚步声。沈漓月屏住呼吸,生怕是刺客。
"桃夭?"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裴溪之!
"我在这里!"她连忙喊道。
裴溪之探出头来,看到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他放下绳索,将她拉了上来。
"你没事吧?"沈漓月紧张地打量他。
裴溪之摇摇头:"几个小毛贼而已,已经解决了。"
沈漓月这才发现他的衣袖被划破了,手臂上有道浅浅的伤口。
"你受伤了!"她惊呼。
"小伤,不碍事。"裴溪之不在意地说。
沈漓月撕下一片衣角,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她的手指微微发抖,生怕弄疼了他。
裴溪之低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沈漓月愣住了,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裴溪之在她耳边低语,"我本想今日告诉你我的身份,但现在看来,还不是时候。"
沈漓月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她都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
"没关系。"她轻声说,"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裴溪之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两人就这样相拥着,直到夕阳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