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夏握着保温杯，轻手轻脚地往休息室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剧组跑龙套，虽然只是个没有台词的路人甲，但她还是提前两个小时就到了片场。化妆师给她化完妆后，她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水杯了。
休息室在走廊尽头，门虚掩着。林小夏正要推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谁？"她下意识问道。
没有人回答。
林小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休息室里一片漆黑，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她摸索着找到墙上的开关，"啪"的一声，灯光亮起。
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顾言深蜷缩在沙发上，修长的身躯微微发抖，额头上布满冷汗。他的衬衫领口已经被汗水浸湿，平日里总是带着疏离感的眼眸此刻紧闭着，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顾老师？"林小夏快步走过去，"您怎么了？"
顾言深猛地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想要起身，却因为眩晕又跌坐回去。
"出去。"他的声音沙哑，却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小夏没有动。她注意到顾言深的手指紧紧攥着沙发扶手，指节发白。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您是不是......"她犹豫了一下，"幽闭恐惧症？"
顾言深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林小夏立刻明白了。她快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午后的阳光倾泻而入，照亮了整个房间。她又转身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
"深呼吸，"她轻声说，"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
顾言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但他还是照做了，慢慢地调整呼吸。
林小夏从包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剥开糖纸递过去："含着这个，会好受些。"
顾言深接过糖，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的手心。他的手指冰凉，让林小夏心头一颤。
"你懂这些？"他的声音依然有些沙哑，但已经平稳了许多。
"我妈妈也有这个病，"林小夏笑了笑，"所以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顾言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林小夏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你叫什么名字？"
"林小夏，是......是剧组的群演。"
顾言深点点头："今天的事......"
"我明白，"林小夏立刻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顾言深似乎想说什么，但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他迅速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清冷的模样，仿佛刚才的脆弱从未存在过。
"顾老师，"助理推门进来，"该去片场了。"
顾言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经过林小夏身边时，他低声说："谢谢。"
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林小夏还是听到了。她看着顾言深挺拔的背影，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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