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周后，班级组织毕业旅行，目的地是海边的一个小渔村。三十几个同学住在两栋相邻的民宿里，白天出海钓鱼，晚上烧烤唱歌，尽情享受着高中时代最后的悠闲时光。

第三天晚上，大家围坐在沙滩上玩真心话大冒险。洛灵不幸抽到了大冒险，被要求去海里湿一只脚再回来。她刚站起来，陆亦景就跟着起身："我陪你去。"

同学们立刻起哄："哟，护花使者啊！""陆亦景，你是不是喜欢我们洛灵啊？"

陆亦景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跟着洛灵走向海边。夜色中的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留下一道道银白色的泡沫痕迹。

"他们就是爱闹。"洛灵小声说，感觉脸颊发烫。

"嗯。"陆亦景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

洛灵蹲下来，让海水漫过她的凉鞋。冰凉的海水让她轻轻吸了口气。就在这时，一个稍大的浪头打来，溅湿了她的裙摆。

"小心。"陆亦景迅速拉住她的手，帮她稳住平衡。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与海水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洛灵站起来，却没有立刻松开他的手。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站在海边，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海浪声在耳边回荡。

"洛灵..."陆亦景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异样。

"嗯？"

陆亦景转向她，月光下他的眼睛深邃如海："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同学们的呼喊声："喂——你们俩掉海里了吗？快回来！"

陆亦景的话戛然而止。他轻轻松开洛灵的手："我们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快到营地时，陆亦景突然拉住洛灵："等等。"

他指了指天空："看。"

洛灵抬头，不禁屏住呼吸——满天繁星如钻石般璀璨，银河像一条闪亮的丝带横贯夜空，美得令人窒息。

"听说对着流星许愿会成真。"陆亦景轻声说，"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看星星，记得吗？"

洛灵点点头，想起小学时两人常常躺在院子里的凉席上数星星，直到被各自的父母叫回家。那些夏夜，星星似乎也是这么明亮。

"其实我刚才想说的是..."陆亦景转向她，目光灼灼，"我..."

一滴冰凉的雨点突然落在洛灵鼻尖，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转眼间，大雨倾盆而下。

"快跑！"陆亦景拉起洛灵的手就往营地冲去。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回遮阳棚下时，已经浑身湿透。同学们大呼小叫着收拾东西往民宿跑，没人注意到落在最后的两人。

陆亦景递给洛灵一条毛巾："擦擦头发，别感冒了。"

洛灵接过毛巾，突然发现陆亦景的表情有些失落："你刚才...想说什么？"

陆亦景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没什么重要的。等...以后再说吧。"

那晚之后，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不是疏远，而是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紧张感，仿佛随时都可能有什么东西被打破，或者被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