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在风里打着旋儿往上窜，蓝翅膀小仙子举着线轴跑得脸颊通红，她的翅膀扇得飞快，带起的风把裙摆吹成了小小的花苞。“飞起来啦！我的星星风筝飞最高！”她的奶音混着风响，脆得像咬碎了冰糖。
郁李坐在蒲公英丛里，看着黄衣小仙子踮脚够线，结果被线轴绊得打了个趔趄，跌进一堆软乎乎的苜蓿草里。小家伙扑腾着爬起来，鼻尖沾着片草叶，却先顾着看天上的风筝：“月牙没歪！我的月牙还在飞！”
紫衣小仙子抱着糖人凑过来，把啃得只剩半只的兔子糖递到郁李嘴边：“姐姐尝尝，比花蜜甜。”郁李咬了一小口，麦芽糖的黏甜在舌尖化开时，恰好看见绿衣小仙子的花瓣风筝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栽进蔷薇花丛。
“别急，顺着风势松点线。”郁李扬手施了个小法术，一股柔和的风托着风筝往上送。绿衣小仙子慌忙拽线，手指被线勒出浅浅红痕也不顾，直到风筝重新稳住，才回头冲郁李笑得露出两颗小尖牙。
日头爬到头顶时，小仙子们把风筝线系在花枝上，围坐成一圈听郁李讲人类的春日。“三月里人们会去郊外挖荠菜，用竹篮装着，篮子晃呀晃，里头的野菜就冒绿油油的尖儿。”郁李随手摘了片三叶草，转着圈说，“还有姑娘们会编花环，把迎春和玉兰串在一起，戴在头上踏青去。”
“踏青是什么？能像风筝一样飞吗？”黄衣小仙子揪着自己的黄裙子，忽然拍手道，“我知道了！是踩着青草飞！”她扑棱棱飞起，在花丛上方转了个圈，裙摆扫过铃兰，震落一串露珠。
郁李笑着摇头，刚要解释，却见蓝翅膀小仙子举着片巨大的梧桐叶跑过来：“姐姐你看！我找到能当伞的叶子！”叶片上还沾着只七星瓢虫，小家伙怕惊扰了虫子，跑得小心翼翼，翅膀都不敢大扇。
“这叫梧桐叶，人类会用它包粽子呢。”郁李接过叶子，指尖轻轻碰了碰瓢虫的背，那小虫子竟展开翅膀，在叶面上跳了段歪歪扭扭的舞。小仙子们顿时惊呼起来，七嘴八舌地说要收集树叶当舞台。
于是午后的花园里，出现了奇妙的景象：紫衣小仙子把糖人插在蒲公英顶端当灯塔，黄衣小仙子用草茎搭了座迷你小桥，绿衣小仙子指挥着甲虫们爬过“桥”，蓝翅膀小仙子则举着梧桐叶当幕布，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郁李靠在樱花树下，看她们把风筝线缠在指尖跳圆圈舞，线绳交错着织成透明的网，网住了簌簌落下的樱花瓣。有片花瓣落在她发间，紫衣小仙子飞过来替她摘下，忽然指着她的耳坠说：“姐姐的珍珠，像晨露冻成的呢。”
“人类会把珍珠串成项链，戴在脖子上。”郁李摸了摸耳坠，忽然灵光一闪，“咱们也来做首饰好不好？用花瓣和露珠。”
小仙子们立刻炸开了锅。她们采来带露的玫瑰花瓣当底座，用蛛丝把露珠串成链子，绿衣小仙子还找来几颗圆润的红浆果，嚷嚷着要做“宝石戒指”。郁李帮她们把蛛丝烤得更坚韧些，看着蓝翅膀小仙子把浆果戒指戴在比花瓣还小的手指上，骄傲地向同伴们炫耀。
夕阳把云朵染成蜂蜜色时，风筝线被收进竹篮，首饰们摆在蕨类植物的叶片上，像撒了一地会发光的星星。小仙子们困得直揉眼睛，却还拉着郁李的衣袖说：“明天还要做纸船，放去小溪里漂。”
郁李替她们拂去沾在翅膀上的花粉，轻声应着：“好，明天做纸船。”看着小家伙们互相依偎着躺在花蕊里，她忽然觉得，所谓的天命与使命，或许从不如此刻掌心残留的糖香、风中飘着的笑声来得真切。
晚风掠过花园，吹得未收的风筝轻轻晃动，线绳发出细碎的嗡鸣，像谁在哼一首温柔的摇篮曲。郁李拾起片被风吹落的风筝纸，上面还留着小仙子用花蜜画的歪扭笑脸，她笑着把纸片夹进随身携带的书里，想留住这一天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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