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秋,我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图书馆整理战时档案时,意外发现一份用拉丁语标注的羊皮卷。泛黄的蜡封上印着类似章鱼与蝙蝠翅膀混合的纹章,这让我想起普林斯顿会议上史密斯教授展示的《纳克特抄本》残页。
"詹姆斯,别碰那个!"档案管理员奥尔森女士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在颤抖,"三年前有个哈佛学生...他执意要借阅这份《基塔布·阿尔·阿吉夫》译本,现在还在阿卡姆疗养院对着空气画星图。"
我终究还是在万圣节前夜偷偷潜入了档案馆地下层。当怀表指针划过凌晨三点时,第三层尽头的石墙传来了海螺般的呜咽。月光透过气窗在砖墙上投下诡异的菱形光斑,那些本应笔直的砖缝竟扭曲成无数个∑符号——这正是羊皮卷末页用深褐色液体涂画的印记。
通往第四层的铸铁楼梯有着不符合欧几里得几何学的倾斜角度。我的牛皮靴底在台阶上打滑三次,每次触碰到潮湿的台阶都会传来黏腻的触感,就像踩在某种深海生物的黏膜上。转过第七个转角时,我看见那扇门。
门楣上的青铜匾额用腓尼基语刻着"通往深渊的观测台",无数细小藤壶覆盖的门缝里渗出带着磷光的雾气。当我将羊皮卷贴近门锁的瞬间,黄铜锁孔突然睁开成布满血丝的眼球。某种超越语言的古老意志直接刺入我的大脑皮层,我看见群星以错误的角度排列,长满獠牙的球体在虚空中啃食光年,而所有星辰的阴影都指向某个正从海底都市升起的轮廓...
次日清洁工在第三层楼梯口发现我时,我正用指甲在花岗岩地面刻印水母形状的几何图形。他们说我不断重复着"祂已在梦中苏醒"的短语,但我知道更可怕的事实——那扇门后的观测台望远镜根本没有目镜,因为当我把眼睛凑近镜筒时,分明感受到有亿万只复眼正在宇宙彼端与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