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善恶.5

迎面扑来的风浅浅淡淡，擦肩而过的也是风的呢喃。人间有相逢，也有错过。柳枝苍翠，轻垂于湖面之上，愁喜不止，爱恨不停。

“我们去灵山吧，或许会有一些线索。”三人已经走了有一段时日，但也不能这么漫无目的，于是，无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听哥哥说，周长老好像说过，或许那天族啥的天痕跟这件事情的起因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姨娘也说予你听了吧？但我们还是要从这件事情先查下去嘛？为什么不先去调查那个天痕？”擎锋感觉头上冒出来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无茹沉默，她的嘴角不禁抽了抽。“天族那是我们能找到的吗？他们行踪不定，除了那些大人，我们找天族就等于登天了。而且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先从天族天痕开始查的？”

“我记得我看过一本书，我没记错的话，书里面讲那啥灵山是在灵族和天族的交界处啊。”擎锋一副很努力在回忆的样子。

“……擎锋，你是不是记错了？”飞伦沉默了一下。

“啊？”擎锋疑惑地挠了挠头。“有吗？”

正在此时，三人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淡漠冷清的声音。“灵族和天族交界处的山是天山，灵山是我们灵族和你们人族的交界处的山。”

“张昭！”飞伦略有些惊喜和意料之中的意外，他转身朝背后笑了笑。

张昭朝飞伦点了点头。

“不过，之前一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真的有些好奇，既然天族行踪不定，为何你们两族还存在交界处？”飞伦看着眼前的百科……啊不张昭。

“天族是行踪不定，但他们是有守护天山的义务的，可是天山所在的位置有一面是属于我们灵族的，所以他们一般来说，都是出现在天山的另一面。”张昭悠悠道来，解答了飞伦的疑虑之后，看向了一旁的无茹：“既然你们是要去灵山寻找线索，请恕我一问，你们想去灵山拜访请教谁呢？”

“你觉得我们可以去请教谁呢？” 无茹歪了歪脑袋，迎上那冷淡的金眸，依旧保持着笑。

飞伦和擎锋同时扶额：“……你们两个这是在打什么哑迷？”

“这里离灵山有点距离，走过去还是太麻烦了……如果是去找那一位，或许我可以稍上你们一程。”张昭将手搭在了飞伦的肩上，飞伦也听出了这是要把他们捎上顺风车的意思，抓住了擎锋的手腕。而擎锋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听这话了，不见外的一把扯过无茹。张昭见他们都准备好了，便唤道：“收割，次元突破。”

一阵白光闪过，四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苍翠欲滴。

“你找那位是有什么事吗？”无茹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们找她是什么事，我便是什么事。”张昭拍了抬眼。“上面被设了禁制，次元突破无法穿过，只能步行了。”

“啊，你们要找的那是什么人？不会在山顶吧？那那那……这么高，那不得爬死去啊！”擎锋一言难尽的看着那望都望不到头的山顶，惊呼了一声。

飞伦低着头，仔细思索着刚才无茹与张昭的对话。

他想起了一个传说。

灵山有鹿，一鹿祥瑞世，一鹿药灵世。祥瑞为吉，泽被万物，福禄为辅，守恒世间，是为万瑞鹿。药灵为心，庇护万物，恻隐为仁，庇佑世间，是为药灵鹿。万瑞是白，荡尽邪魅，药灵是碧，聆尽苦楚。

万瑞鹿维持世间福祸，药灵鹿维持世间生死。它们秉持万古信念，以平衡为准，于是世间有福就要有祸，有生就要有死，世道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因为有绝对的信仰者守护这不变的定律。

传说见到过万瑞鹿的人吉祥伴生，福禄不止。传说也有见过药灵鹿的人，一生平安，甚至差点超脱天道的管束，还是药灵鹿亲临才解决此端。

有无数人都来过灵山碰运气，可兜兜转转，始终不见两鹿的身影。即便有强大的修者登至山峰顶端，俯视整座灵山，依旧找不到万瑞鹿与药灵鹿，只好作罢。于是世界又有人流传，想要见到两鹿，得看缘分与命运。

飞伦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心中微微一怔，倒吸一口凉气。

这两个人好像是来找那两只天地纯粹的意念所化成的神鹿的……

而且之前听他们俩的语气怎么好像还认识万瑞鹿与药灵鹿？

虽然他并不相信民间流传的那些神话的传说，也不信世间真有什么人或物能掌控福禄或是生死，但他心中还是觉得有一点点的激动，或许是真想见见在传说中那么厉害的鹿究竟有没有那么神。

“也不一定是偏要到山顶去，也不知道她俩今天有没有一个在，看看能不能让她们给我们开条路。”无茹手掌中出现了一只蝴蝶，缓缓的拍着翅膀向着前方飞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无茹姐……”飞伦看着那只渐行渐远的蝴蝶直至消失，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无茹，就把自己对于寻找之人是不是传说中的万瑞鹿或药灵鹿的问题给憋了回去。

“嗯？”无茹回头看他。

“……没事。”飞伦还是没有问出来。

“你在想万瑞鹿和药灵鹿的事吧。”无茹莞尔一笑，山谷风声喧嚣，衬着她灿烂的脸庞。她回应了未诉出口的疑虑:“放宽心，传说只止于表象，深处蕴含的真实有偏差很正常。”

飞伦愣：“无茹姐……？此话怎讲？”飞伦感觉两人的思绪有点不在同一个频道，收了收内心的激动。

“……”无茹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在怕。”

“怕？”

“对啊。”无茹打了个哈欠。“人间传什么万瑞失衡灾厄丛生邪祟为祸一方什么的。”

飞伦:“……有吗？”

“谁知道真相呢。”无茹无所谓般怂了怂肩，抬头望了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