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又在尝试逃跑。
魔宫的每一寸砖石,都被洛冰河用灵力刻下了禁制,可沈清秋从未放弃过。这一次,他趁着洛冰河外出处理魔界事务,避开守卫,朝着魔宫的出口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心跳急促得仿佛要跳出嗓子眼,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回到苍穹山。
然而,还没等他跑出多远,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凭空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洛冰河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看着沈清秋,眼神中满是受伤与愤怒,像一只被背叛的困兽 。
“师尊,你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洛冰河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无尽的情绪。沈清秋紧咬着牙,不愿回答,只是狠狠地瞪着他。这一眼,如同火苗掉进了火药桶,彻底点燃了洛冰河的怒火。
他猛地伸手,掐住沈清秋的脖颈,将他抵在一旁的石壁上。沈清秋呼吸一滞,双手本能地去掰洛冰河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洛冰河凑近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颤抖却又凶狠:“你逃一次,我就折断你一根手指;再逃,就打断你的腿。你若是敢死,我便屠尽苍穹山,让你在乎的人都为你陪葬!”
沈清秋的眼眶瞬间红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与绝望。他恨自己如今的无力,更恨洛冰河的偏执与疯狂。“洛冰河,你简直是个疯子!”沈清秋咬牙切齿地骂道。洛冰河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对,我就是疯子,被你逼疯的!”
说罢,他不顾沈清秋的挣扎,将他打横抱起,大步往魔宫深处走去。回到那间装饰奢华却如囚牢般的房间,洛冰河把沈清秋扔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今天起,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哪里也别想去。”
沈清秋蜷缩在床上,看着洛冰河离去的背影,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想起曾经在苍穹山的日子,那时的洛冰河,还是个单纯善良的少年,会在他疲惫时贴心地送上一杯茶,会在他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自那之后,沈清秋被洛冰河彻底囚禁起来,身边时刻有魔兵看守。洛冰河偶尔会来看他,每次来,都会试图与他亲近,可沈清秋总是冷漠以对,要么别过头去不看他,要么恶语相向。洛冰河却从不生气,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一切,眼中的爱意与占有欲却愈发浓烈。
一日,洛冰河像往常一样来看沈清秋,还带来了他最爱吃的糕点。沈清秋却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将糕点打翻在地。洛冰河看着地上散落的糕点,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蹲下身子,一片一片地将它们捡起。沈清秋看着他的动作,心中莫名一痛,可还是强硬地别过头。
“师尊,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洛冰河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哀求。沈清秋冷哼一声:“原谅?你囚禁我,伤害我,还妄想得到原谅?洛冰河,你太天真了。”洛冰河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沈清秋面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沈清秋只觉荒谬:“这就是你爱的方式?你的爱太沉重,太自私,让我窒息。”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清秋在这囚牢般的生活中渐渐绝望。而洛冰河,看着沈清秋日渐憔悴的面容,心中的悔恨也越来越深。可他早已陷入自己的执念中无法自拔,只能在爱与伤害之间不断徘徊,亲手将两人推向更深的痛苦深渊 ,直到最后,谁也无法逃脱命运的枷锁,在这爱恨交织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沈清秋开始咳血那天,洛冰河正在大殿上处理魔域事务。通报的魔侍话音未落,他指尖的墨笔“啪”地断在卷宗上,墨汁晕开的痕迹像道狰狞的伤口。
他闯进那间终年挂着锦帐的寝殿时,沈清秋正背对着门坐在窗边,苍白的手指间捏着半片干枯的枫叶。听见脚步声,他连回头的力气都欠奉,只轻轻咳了一声,帕子上便又染开一点刺目的红。
“谁准你碰这些东西?”洛冰河的声音发紧,几步上前将那枫叶打落在地。那是当年沈清秋带他在苍穹山赏秋时,他偷偷夹在师尊书里的,不知被沈清秋藏了多少年。
沈清秋终于转过头,眼底的光比窗外的寒日还要淡:“洛冰河,你看,连它都枯了。”
洛冰河喉头滚动,突然伸手去探他的脉搏。指尖触到的皮肤凉得像冰,灵力微弱得几乎探不到底。他猛地想起昨夜沈清秋又是一夜未眠,只是蜷在床角看月亮,任他怎么抱都不肯动。
“我去叫医师。”他转身要走,却被沈清秋拉住了衣袖。那力道轻得像羽毛,却让他寸步难移。
“不必了。”沈清秋的声音很轻,“你把我锁在这里,不就是要我活着吗?如今我还活着,你该满意了。”
洛冰河猛地回身,看见他嘴角那抹近乎嘲讽的笑,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想说什么,却见沈清秋慢慢抬起手——那只曾经执剑授课、抚过他头顶的手,此刻指节泛白,微微颤抖着,指向窗外,“你看那只鸟,翅膀断了,就算喂再多金谷玉露,它也不会再唱歌了。”
那天之后,洛冰河撤了所有看守,却在寝殿周围布下了更细密的结界。他开始整夜守在沈清秋床边,有时沈清秋睡得不安稳,他便伸手想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刚要触到,又猛地缩回,像是怕烫着一般。
沈清秋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沉。他不再骂他,也不再试图推开他,只是大多数时候沉默着。
“冰河还记得这个吗?”沈清秋微微忍不住,把那枚假玉观音来递到他面前。
洛冰河的目光在玉佩上停了很久,久到沈清秋以为他不会回答,才听见他说:“这枚玉佩明明早就丢了!为什么会在你这?!”“我捡到了,就留起来了。”
洛冰河的眼眶倏地红了。他想起少年时藏这枚玉佩的模样,是养母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一直揣在心口,不给别人看,一次事故,那枚玉观音丢在了竹林里,找不到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床边,额头抵着沈清秋的手背,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师尊,我错了……你骂我吧,打我吧,别这样对我……”
沈清秋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帐顶的缠枝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洛冰河,你知道吗?当年你坠崖后,我在无间深渊边守了三个月。”
洛冰河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一直以为,沈清秋是巴不得他死的。
“我看见你的血一路滴进深渊,”沈清秋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我想跳下去找你,可我是清静峰主,我不能让苍穹山因我动荡。”他顿了顿,咳了几声,“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事,错过了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
洛冰河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终于明白,沈清秋不是不爱,只是他们的爱,从他被推下深渊的那一刻起,就被钉在了互相折磨的刑台上。
入秋的第一场雪落下时,沈清秋已经很难说话了。洛冰河抱着他坐在窗边,给他裹了三层狐裘,自己的手却冻得通红。他把沈清秋的手揣进怀里焐着,一遍遍地讲他们小时候的事——讲他第一次御剑摔在师尊脚边,讲师尊偷偷给他留的糕点,讲藏书阁里那盏陪他们度过无数日夜的油灯。
“师尊,等你好了,我们回苍穹山好不好?”他声音发颤,“我把清静峰还给你,我就在山下守着,你想见我就见,不想见我……我就远远看着。”
沈清秋靠在他怀里,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他费力地抬起手,指尖划过洛冰河的脸颊,像是想擦掉他的眼泪,却在中途垂落。
“洛冰河……”这是他最后说的话,声音轻得像叹息,“别再……做疯子了。”
洛冰河抱着渐渐冷下去的人,在漫天飞雪中坐了三天三夜。结界外的魔宫依旧喧嚣,可这方寸之地,却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他终于明白沈清秋那句话的意思——有些鸟,你若真的爱它,就该让它飞向属于它的天空,而不是折断翅膀,把它困在华丽的牢笼里。
只是这份明白,来得太迟了。
多年后,有人说看见魔尊洛冰河独自一人住在清静峰上,每日打扫沈清秋的书房,擦拭那把早已蒙尘的佩剑。他再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只是常常对着窗外的枫叶发呆,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石像。
听说他把那半片干枯的枫叶,和沈清秋的骨灰一起,埋在了当年那棵枫树下。每年秋天,那里的枫叶红得格外刺眼,像无数滴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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