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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秋:黄粱一梦(甜到你打胰岛素)

墨三肉包:杂文记

洛冰河是被窗棂外漏进来的晨光惊醒的。

他睁开眼时,指尖还残留着锦被温软的触感,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碧竹香。沈清秋就坐在窗边的书案前,青竹色的衣袍垂落如流瀑,袖口绣着的流云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手里捏着支狼毫笔,正低头批注弟子们的课业,偶尔停顿片刻,指尖轻点纸面,发出细碎的声响。阳光穿过雕花木窗,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连带着那偶尔蹙起的眉峰都显得格外生动。案头摆着一碟刚剥好的莲子,晶莹剔透地卧在白瓷碟里,旁边放着半盏冷茶,茶渍在杯底晕开浅浅的痕迹——是他最爱的零嘴,也是师尊看书时习惯喝的雨前龙井。

“师尊。”洛冰河下意识唤了一声,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沈清秋闻声回头,眉梢微扬,眼底漾着熟悉的清浅笑意:“醒了?昨夜练剑到三更,眼下都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他放下笔起身,衣袂扫过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厨房温着莲子羹,我给你端来。”说话间,他随手拿起一颗莲子抛过来,弧度精准地落在洛冰河手心,指尖带过的风都带着清冽的竹香,(洛冰河内心:果然师尊那我巴掌先飘过来的,果然是那清冷淡雅的竹香味)。

洛冰河僵在榻上,握着掌心微凉的莲子,指腹摩挲着那圆润饱满的弧度。这五年,他总在这样的瞬间恍惚。师尊没有死,那晚在金兰城,漫天火光中师尊为了他抖音走火入魔不应丧失理智失去性命,而自爆灵体。随着一阵清脆的女声响起:"不好了,师尊自爆了!!"他才猛然察觉全都是因为自己而害的师尊,失去了生命,他飞快的冲上去,想要接住那一抹坠落的青影,他接到了,那抹身负重伤的身影,却在他怀里屏着最后一口气说:"从前种种,今日一并奉还……”。

虽然师尊偶尔会望着远处的云海出神,目光空濛得像要融进雾里;虽然他身上的伤始终未能痊愈,阴雨天时总会下意识按揉肩胛,指尖划过衣料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虽然清静峰的弟子们再也不敢在师尊面前提“魔族”二字,连带着“金麟台”三个字都成了禁忌,但他还在。只要能每天看到这抹青竹色的身影,能听他用那清越的声音唤一句“冰河”,能在寒夜练剑归来时闻到竹屋里飘出的药香混着莲子甜香,洛冰河就觉得什么都值得。

他很快起身穿衣,沈清秋已坐在桌边等着他,手里拿着一本剑谱翻看,书页边缘有些卷角,是他以前总翻的那本《流云剑经》。晨光透过窗纸洒在他身上,将他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温润如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洛冰河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在他身边,鼻尖萦绕着师尊身上清冽的竹香,混杂着淡淡的墨香与药草气息——那是师尊常用的凝神草和他偷偷加进去的暖玉草,专治师尊体内残留的寒毒。案上的青瓷碗里盛着莲子羹,甜香袅袅升起,热气模糊了沈清秋低垂的眼睫,他正用银匙轻轻搅着碗里的莲子,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师尊,今日我们练那套‘流云九式’吧?”洛冰河轻声问,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角。他记得这套剑法师尊以前总说他火候不够,手腕太软撑不起剑气,如今自己修为日深,剑招里的戾气也敛了许多,或许能让师尊点头称赞。

沈清秋抬眸看他,目光温和得像清静峰的春水:“你根基已稳,练这个也好。只是莫要急于求成,仔细伤了经脉。”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洛冰河的肩膀,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暖得让人心头发颤。“尤其是最后一式‘流风回雪’,需得气沉丹田,以柔克刚,切不可用魔气强行催动,当心走火入魔。”

那天的阳光很好,暖融融地洒在练武场上,将青石板都晒得发烫。他们在练武场上练剑,沈清秋的身影依旧轻盈如蝶,白衣翻飞间带起簌簌风声,剑光划过空气留下淡青色的残影。他偶尔指点洛冰河几句,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手腕再沉些,剑气要收放自如,你看,像这样——”他手腕轻转,长剑在指尖挽出一朵剑花,剑气落在不远处的翠竹上,只轻轻削下一片竹叶,叶片悠悠飘落。练累了,他们就坐在石阶上休息,沈清秋会给他讲以前在清静峰的趣事,讲他刚收自己为徒时,自己笨手笨脚打翻了药炉,把上好的凝神草烧成了黑炭,还嘴硬说是药炉自己炸的。

“那时候你还小,吓得眼圈都红了,却梗着脖子硬说不是自己弄的。”沈清秋笑着摇头,随手摘了片竹叶,指尖灵巧地卷成哨子,吹起清越的调子,是清静峰弟子们常哼的小调。他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阳光落在他笑弯的眼角,能看到细细的纹路,“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个头比为师还高,连修为都快追上为师了。”

洛冰河看着他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看着阳光穿过他指间竹叶的缝隙落在石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师尊的手。沈清秋的手微凉,指尖带着常年握笔练剑的薄茧,指节分明,掌心却很干燥。他没有挣开,只是微微一怔,随即任由他握着,甚至轻轻蜷了蜷手指,像是怕他着凉,又像是在回应他的温度。

“师尊,”洛冰河的声音有些发紧,喉结滚动着,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又快又重,“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对吗?”他怕这安稳的日子只是镜花水月,怕哪天醒来竹屋会空无一人,怕这温暖的触感会突然消失,就像金麟台那晚,明明前一刻还握着师尊的手,下一刻就只剩下漫天火光。

沈清秋看着他,眸光深邃,像是藏着无尽的星河,又像是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轻轻回握住洛冰河的手,语气坚定:“嗯,不离开。”风吹过竹林,沙沙声里,他补充道,“清静峰的竹子还等着我们修剪,你新栽的那株墨竹,明年该发新芽了。等春天来了,我们一起去后山挖竹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静得像清静峰的湖水。洛冰河陪着沈清秋看书、练剑、打理药圃。师尊的药圃里种满了他喜欢的莲子,还有专治寒症的暖玉草,每株草上都挂着小木牌,写着浇水的时辰。偶尔下山处理些宗门事务,每次回来,远远看到清静峰顶的流云和那座熟悉的竹屋,看到竹屋前站着的青衫身影,心就会安定下来。沈清秋总会在门口等他,手里提着一盏琉璃灯,光晕在暮色里暖融融的,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远。直到那年深秋,枫叶染红了整座清静峰,像极了金麟台那晚的血色。他从山下带回一支新开的墨竹,翠绿的叶片上还沾着露水,竹节挺拔,正是师尊喜欢的模样。他记得师尊说过,墨竹品性坚韧,经冬不凋,最合修行之人心境。

推开竹屋的门,却看到沈清秋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窗外的天色有些暗,乌云沉沉地压在山顶,像是要下雨的样子。竹屋里没有点灯,沈清秋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有些单薄,青衫上的褶皱都看得清晰,肩胛处微微塌陷——那是旧伤未愈的痕迹。

“师尊,你看我带了什么?”洛冰河笑着开口,举起手里的墨竹,话音却在看到沈清秋转身的瞬间僵住。

沈清秋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却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眼神温柔得让人心碎。他看着洛冰河,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竹屋里的药香突然变得很淡,淡得几乎抓不住,连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呼吸间带着刺骨的凉意。

“师尊?”洛冰河心里莫名一慌,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背上的伤又疼了?我去拿止痛的药膏。”他记得今日是阴雨天,师尊的旧伤总会在这样的日子发作,疼得夜里都睡不安稳。

他伸手想去碰沈清秋的肩膀,指尖却径直穿了过去。

像穿过一道雾气,没有任何阻碍,只有一片虚无的凉意,冻得他指尖发麻。

洛冰河猛地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空空如也。沈清秋的身影在他眼前开始变得模糊,青竹色的衣袍渐渐透明,露出后面空荡荡的窗棂。周围的竹屋、书案、窗棂都在一点点消散,连空气中的竹香都在飞速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风。案上的莲子羹早已凉透,青瓷碗底结着褐色的药渍,像干涸的血迹。

“师尊!”洛冰河惊恐地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了一把冰冷的空气。他想唤出心魔剑,却发现体内的灵力混乱不堪,魔气在经脉里疯狂冲撞,连最基础的术法都无法凝聚。

沈清秋的身影越来越淡,像被风吹散的烟。他依旧看着洛冰河,眼底的笑意温柔如初,带着一丝悲悯,嘴唇无声地动着,洛冰河却看懂了他说的话。

他说:“冰河,要好好活下去。”

和五年前金兰城上,那自爆的光芒中,师尊最后望向他的眼神一模一样,温柔又决绝。

“不要——!”

洛冰河猛地从榻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黏腻地贴在背上,带来刺骨的寒意。魔宫寝殿的梁柱在黑暗中矗立,像沉默的巨兽,将他困在中央。殿内没有窗,只有穹顶垂下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冷的光,照亮了空旷而冰冷的石砖地面。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药味,是他昨夜处理叛徒时留下的气息,还有他自己强行压制心魔时呕出的血,腥甜得令人作呕。哪里有半分竹香?案上没有莲子羹,只有一盏早已熄灭的冰冷孤灯,灯油凝固在灯盏里,像干涸的泪痕。旁边堆着高高的卷宗,是魔族各地送来的战报,墨迹里都透着血腥气。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掌心空空如也,只有刺骨的寒意。那片温暖的竹香,那微凉的指尖触感,那坚定的“不离开”,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指尖残留的莲子触感,都只是幻觉。

原来,那五年的时光,那些温暖的笑容,那些温柔的话语,都只是一场梦。一场他沉溺其中不愿醒来的幻梦,是他的心魔为了麻痹他编织的谎言。

一场长达五年的,抱着尸体无数日夜中,自欺欺人的美梦。

他的师尊,早在五年前的金麟台上,就在他眼前,在漫天火光中自爆身陨,魂飞魄散了。没有重伤,没有静养,没有清静峰的晨光与竹香,只有他抱着师尊逐渐冰冷的身体,在废墟中嘶吼到失声,喉咙里全是血的腥甜,连师尊最后一丝温度都留不住。

洛冰河缓缓低下头,将脸埋在掌心。压抑了五年的呜咽终于从喉咙里溢出,像受伤野兽的悲鸣。带着血腥味的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碎成一片绝望的冰凉。他蜷缩起身体,像个迷路的孩子,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却再也等不到那个会提着灯笼等他回家的人。

清静峰的晨光,书案前的身影,练武场上的指点,石阶上的笑语……原来全都是假的。连那株他亲手栽种的墨竹,都早在三年前就枯萎了,就像他心里那点可怜的希望,早就被魔宫的寒风冻成了千万灰烬。

他连师尊的一丝残魂都留不住,连一丝残念都寻不到,只能在梦里,自导自演了一场温情脉脉的骗局。梦醒了,连一丝余温都不曾留下。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永无止境的思念,像极寒地带,千年不化的冰雪,像魔宫水牢里曾困住他。阴冷的锁链,将他牢牢困住,永世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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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言(阴暗爬行疯狂尖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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