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枇杷甜

魏无羡叼着根狗尾巴草，趴在云深不知处的围墙上晃悠着腿。墙下的枇杷树结得正盛，黄澄澄的果子压弯了枝桠，看得他直咽口水。

“魏婴。”

身后突然传来清冷的声音，魏无羡吓得差点从墙上栽下去。他回头一看，蓝忘机正站在不远处的石子路上，白衣胜雪，手里还提着那把标志性的避尘。

“蓝湛！”魏无羡眼睛一亮，从墙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手上的灰，“你看那枇杷，熟得正好呢。”

蓝忘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道：“云深不知处，禁攀折花木。”

“哎呀，就摘两个尝尝嘛。”魏无羡凑到他跟前，笑得像只讨食的狐狸，“你看我都站这儿看了半天了，腿都麻了。”

蓝忘机没说话，只是转身往雅室的方向走。魏无羡以为他又要去告诉蓝启仁，正想追上去耍赖，却见蓝忘机停在廊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让魏无羡莫名地安分下来。他乖乖地跟着走进雅室，就见蓝忘机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白瓷盘，里面盛着十几个饱满的枇杷，果皮上还带着新鲜的绒毛。

“刚摘的。”蓝忘机把盘子推到他面前，“用盐水泡过了。”

魏无羡眼睛一亮，拿起一个剥了皮，金黄的果肉露出来，还带着晶莹的汁水。他递到蓝忘机嘴边：“你先吃。”

蓝忘机微微侧头，避开了。“你吃吧。”

“那我可就不客气啦。”魏无羡也不勉强，自己咬了一大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带着点微酸，恰到好处。他眯起眼睛，像只偷吃到糖的猫，“真甜！蓝湛，你也尝尝嘛，真的很好吃。”

他又剥了一个，非要喂到蓝忘机嘴边。这次蓝忘机没有躲开，微微张口，咬住了果肉。魏无羡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嘴唇，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顿了一下。

魏无羡猛地缩回手，假装去拿第三个枇杷，耳根却悄悄红了。蓝忘机慢慢嚼着嘴里的枇杷，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吃完枇杷，魏无羡靠在窗边看云，蓝忘机坐在案前看书。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枇杷的甜味。

“蓝湛，”魏无羡忽然开口，“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啊？”

蓝忘机翻过一页书，声音平稳：“会。”

魏无羡笑起来，走到他身边，趴在案几上看他。“你怎么知道？”

蓝忘机抬眸看他，眼神认真：“我想如此。”

魏无羡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蓝忘机垂在身侧的手指，见他没有躲开，便得寸进尺地握住了。

蓝忘机的手指微凉，指节分明，握着很舒服。魏无羡偷偷看他的表情，见他只是耳根微微泛红，继续看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傍晚的时候，蓝思追来问蓝忘机明天的课业安排，推门进来就看到魏无羡趴在蓝忘机腿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颗没吃完的枇杷，蓝忘机则低头看着他，手指轻轻梳理着他额前的碎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蓝思追愣了一下，悄悄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门外，他拍了拍胸口，心想魏前辈和含光君这样，真好。

夜里，魏无羡被渴醒了。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蓝忘机的床上，身上盖着带着清冷皂角香的被子。蓝忘机不在房里，窗边的灯却还亮着。

他下床走到窗边，就看到蓝忘机坐在外面的石阶上，手里拿着一支笛子，正是那支陈情。月光洒在他身上，像镀了一层银霜，清冷又温柔。

“蓝湛？”魏无羡轻声叫他。

蓝忘机回头，放下陈情：“醒了？”

“嗯，渴了。”魏无羡走过去，挨着他坐下，“你怎么不睡？”

“在想事情。”蓝忘机递给她一个水囊。

魏无羡喝了两口，靠在他肩上：“想什么？”

“在想，”蓝忘机顿了顿，侧头看他，“明天再去摘些枇杷。”

魏无羡笑起来：“你不是说禁攀折花木吗？”

“为你，破例。”蓝忘机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魏无羡耳朵里。

魏无羡的心像是被浸在了蜜里，甜得发腻。他仰头看他，月光下，蓝忘机的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辰。他凑过去，轻轻吻了吻蓝忘机的唇角。

“蓝湛，”他轻声说，“我也想和你一直这样。”

蓝忘机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伸手，紧紧抱住了他。“好。”

夜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过庭院里的枇杷树，落下几片叶子。月光温柔，拥抱着两个相依的身影，岁月静好，仿佛能一直这样，直到永远。

第二天一早，魏无羡醒来时，发现枕边放着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个剥好的枇杷果肉，用冰镇着，还带着丝丝凉意。

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比昨天的还要甜。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他探头一看，就见蓝忘机站在枇杷树下，手里拿着一个竹篮，正在小心翼翼地摘着果子。

晨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魏无羡靠在窗边，看着那个身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原来，云深不知处的枇杷，真的可以这么甜。而这份甜，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笑着跑出去，从身后抱住蓝忘机的腰。“蓝湛，我帮你摘！”

蓝忘机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枇杷树下，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果香和淡淡的幸福味道。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时光了吧，魏无羡想。有你在身边，每一天都像浸在蜜里一样甜。

“蓝湛！我要喝天子笑！”

“明日下山”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