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同人小说 > 墨三肉包:杂文记
本书标签: 小说同人  冰秋  忘羡     

冰九:烬余微光·暖与寒

墨三肉包:杂文记

默言因为今天是七夕,所以给大家写篇甜的吃

一、清静暖阳

清静峰的晨雾总带着三分草木清气,沈清秋坐在水榭边翻书时,总能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洛冰河端着新沏的茶来了。

少年刚及冠,身形已抽条得挺拔,却还保留着几分未脱的青涩。他将白瓷茶盏放在石桌上,指尖不小心碰到沈清秋的袖口,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耳尖悄悄泛起红。

“师尊,今日的云雾茶格外清冽。”洛冰河垂着眼,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他凌晨就去后山的泉眼取水,守着茶炉候了两个时辰,就为了赶上师尊晨起看书的时辰。

沈清秋抬眸时,正撞见少年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白霜——昨夜下了场小雪,想必是去得早了。他接过茶盏的动作顿了顿,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对方手背:“天寒,怎么不多穿些?”

茶盏里的热气漫上来,模糊了洛冰河的眉眼。他望着师尊素白的指尖,喉结轻轻滚了滚:“弟子不冷。”

其实手早就冻得发僵,可被师尊碰过的地方,却像有暖流顺着血脉漫开,熨帖得让人心头发颤。

这样的日子像流水般淌过。

藏书阁的午后总带着阳光的温度,洛冰河趴在案边磨墨,看着沈清秋执笔书写的侧影。师尊的发丝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着,偶尔有几缕垂落在颊边,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他偷偷将砚台往对方那边推了推,换来沈清秋一记带着笑意的眼风。

“又走神。”沈清秋放下笔,指尖敲了敲他的额头,“罚你抄《清静经》三遍。”

洛冰河非但不恼,反而笑得眉眼弯弯:“弟子遵命。”

他就喜欢师尊这样带着温度的责罚,像冬日里透过窗棂的阳光,暖得人心里发甜。

入秋时山核桃熟了,洛冰河背着竹篓去后山采摘,回来时裤脚沾着泥,却献宝似的捧出满满一捧饱满的核桃。沈清秋坐在廊下看他用小锤子小心翼翼地敲壳,金黄的果仁落在白瓷碟里,像堆着小小的月亮。

“师尊尝尝?”洛冰河递过一块,指尖被壳边缘划了道细口,渗着血丝也不在意。

沈清秋没接果仁,反而拉过他的手。少年的手骨节分明,掌心带着常年练剑磨出的薄茧,此刻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微微颤抖。他从袖中取出伤药,用指尖蘸了些,轻轻按在伤口上。

“毛躁。”语气里带着嗔怪,动作却轻得像拂过花瓣。

洛冰河低着头,看着师尊垂眸时落下的眼睫,鼻尖忽然有些发酸。他想起刚入清静峰时,自己还是个怯生生的小不点,总被师兄们欺负,是师尊把他护在身后,也是师尊在他生病时守在床边,亲自喂药。

“师尊。”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弟子以后会变强,强到能保护师尊。”

沈清秋包扎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正看见少年眼底闪烁的光,像藏着整片星空。他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发顶:“好,我等着。”

那年冬天来得格外早,第一场雪落下时,洛冰河正在演武场练剑。沈清秋站在廊下看了许久,看着少年在雪地里腾挪跳跃,玄色的身影划破白色的寂静,剑穗上的红绸像一团燃烧的火。

收剑时,洛冰河看到廊下的身影,眼睛瞬间亮了。他几步跑过去,身上的雪沫子蹭了沈清秋一身,却顾不上道歉,只是献宝似的递过一支红梅:“师尊,后山折的,开得正好。”

梅枝上还沾着雪,花瓣却艳得惊心动魄。沈清秋接过时,指腹碰到他冻得发红的指尖,忽然道:“明日不必太早起来练剑了,天太冷。”

洛冰河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嗯!弟子听师尊的。”

他看着沈清秋将红梅插进案头的青瓷瓶里,看着那抹艳色落在师尊素净的书案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

那时的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他会陪着师尊,看遍清静峰的春樱秋枫,等自己再强一些,就去寻一块最好的暖玉,雕成玉簪送给师尊,代替那支旧木簪。

却没料到,风雪来得那样急。

二、深渊现裂痕

变故是从一封密信开始的。

沈清秋收到信时,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在书房待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出来时,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看向洛冰河的眼神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师尊,出什么事了?”洛冰河小心翼翼地问,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隐隐发慌。

沈清秋只是摇了摇头:“无事,你安心练剑便好。”

可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沈清秋不再留他在书房磨墨,不再在他练剑时站在廊下等候,甚至很少再与他说话。洛冰河几次想靠近,都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那疏离的态度像一层冰,冻得他心里发疼。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加倍努力地练剑,想让师尊再看看他。可每次他捧着新练成的剑招去请教时,得到的都只是一句淡淡的“尚可”。

直到那天,他在师尊的书案上看到了那封密信的残页。

上面写着“魔族余孽”、“潜伏清静峰”、“伺机复仇”的字眼,而信的末尾,赫然画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印记——那是他娘临终前,烙在他手臂上的魔族标记。

洛冰河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原来师尊都知道了,知道他是魔族的孩子,知道他身上流着所谓的“污浊”血脉。

难怪……难怪师尊要疏远他。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门边的花架,青瓷瓶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像他此刻的心。

沈清秋闻声赶来时,正看见洛冰河失魂落魄地站在碎片旁,手臂上的衣襟被扯开,露出那个暗红色的印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师尊都知道了,对吗?”洛冰河抬起头,眼底的光碎得彻底,“所以你才不要我了,是吗?”

沈清秋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他想说不是的,他从未这样想过,可密信里说,魔族正在寻找这个孩子,想用他的血脉开启无间深渊的封印,到时候三界都会生灵涂炭。

他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是。”沈清秋别开眼,声音冷得像冰,“你本就不该留在清静峰,这里不是你的地方。”

洛冰河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那个曾温柔地为他包扎伤口、揉他发顶的师尊,此刻的眼神里只有冰冷的疏离。

“为什么……”他声音发颤,“师尊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我错了。”沈清秋握紧了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你是魔族余孽,与我正道殊途。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弟子。”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插进洛冰河的心脏。他看着沈清秋决绝的侧脸,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好,好一个正道殊途。”

他转身就跑,没有回头。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脚下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那是传说中的无间深渊,是关押魔族最凶戾魂魄的地方。

身后传来沈清秋的声音,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急切:“冰河,回来!”

洛冰河回头时,正看见沈清秋朝他跑来,风吹起他的衣袍,像一只折翼的白鸟。可少年眼底只剩下绝望,他看着师尊,一字一句道:“师尊既容不下我,那我便去该去的地方。”

他向后一仰,身体坠入那片黑暗。

沈清秋扑到崖边时,只抓到一片衣角。深渊里传来少年撕心裂肺的喊声,带着无尽的恨意:“沈清秋!我若不死,定要你血债血偿!”

风声呜咽,卷走了那声音,也卷走了沈清秋眼底最后一点光亮。他跪在崖边,手指抠进坚硬的岩石,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进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他以为自己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却不知道,从他说出那句“殊途”开始,就已经弄丢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三、水牢旧执念

三年后,魔族入侵。

领兵的是一个名叫洛冰河的年轻人,他戴着玄铁面具,周身魔气翻涌,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没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手段狠戾,尤其痛恨修仙之人,尤其是清静峰的弟子。

沈清秋率领各派抵抗,却在一次对战中被洛冰河重伤擒获。

再次相见,是在魔域的冰牢里。

沈清秋被玄铁锁链吊在石壁上,镣铐嵌进皮肉的地方早已溃烂,每动一下都像是骨头在摩擦。他抬起头,看着站在牢门前的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洛冰河摘了面具,露出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眉眼间依稀还是当年那个少年的轮廓,却被戾气磨得锋利,尤其是那双眼睛,盛满了化不开的寒冰,再没有一丝往日的光亮。

“师尊,别来无恙?”洛冰河的声音冷得像冰牢里的寒气,“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再见。”

沈清秋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扯到胸口的伤,疼得他闷哼一声。“魔族尊主大驾,是来赏我一杯毒酒,还是一刀了断?”

洛冰河一步步走近,指尖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将骨头捏碎。“一刀了断?太便宜你了。”他看着沈清秋苍白的脸,眼底翻涌着恨意,“师尊当年把我推下深渊时,可曾想过今日?”

沈清秋的下颌骨咯吱作响,他看着那双眼睛,忽然觉得很累。当年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他曾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少年,如今满心满眼都是要撕碎他的恨意。

“你想怎样?”他闭上眼,声音嘶哑。

洛冰河猛地松开手,沈清秋的头被带得向后仰,铁链勒得肩骨剧痛。“我想看着你疼,看着你悔。”他从魔侍手里拿过一个白玉瓶,里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银光,“这是‘牵机’,能让你每一刻都像在被剔骨剜心,却又死不了。”

冰凉的液体灌进喉咙时,沈清秋没有挣扎。他只是看着洛冰河,看着少年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忽然明白了——他还是在意的,哪怕被恨意包裹,那份在意也从未消失。

剧痛很快席卷全身,像有无数把小刀在同时切割经脉。沈清秋浑身痉挛,冷汗湿透了衣袍,视线开始模糊。他看见洛冰河站在面前,脸色苍白,拳头攥得死紧,指缝间渗出鲜血。

“尊主,长老们还在等您。”魔侍低声提醒。

洛冰河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刻走。他看着沈清秋疼得晕过去,墨色的发丝粘在汗湿的额头上,忽然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冰牢。

冰牢的门关上时,沈清秋缓缓睁开了眼。

疼还在继续,可他的目光落在牢门的方向,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年衣袍扫过的风。他想起刚才洛冰河转身时,衣摆下露出的脚踝——那里有一道浅疤,是当年为了给他摘崖边的灵草,被碎石划破的。

原来,他都记得。

沈清秋笑了笑,血沫从嘴角涌出来,在下巴上凝结成冰。

日子在疼痛与沉默中流逝。

洛冰河几乎每天都会来冰牢,有时是带着新药,有时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他几个时辰。沈清秋的身体越来越差,曾经挺拔的身形变得形销骨立,长发乱糟糟地垂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可他从不喊疼,也从不看洛冰河。

洛冰河变得越来越暴躁。他砸了冰牢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甚至在一次失控时,拳头差点落在沈清秋脸上。可就在那一瞬间,他看见沈清秋脖颈上的旧疤——那是他刚修魔时失控划伤的,当时他吓得抱着师尊的腿哭了一夜。

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洛冰河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想起那年冬天,少年把暖炉塞进师尊手里,红着脸说“弟子给您暖手”。

“滚。”沈清秋的声音忽然响起,轻得像叹息。

洛冰河猛地回神,眼底的戾气瞬间沸腾:“你说什么?”

“滚。”沈清秋抬起眼,那双曾经盛满星辰的眸子如今只剩下灰烬,“洛冰河,我们两清了。”

“两清?”洛冰河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掐住沈清秋的脖子,将人狠狠掼在石壁上,“你说两清就两清?沈清秋,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铁链剧烈晃动,沈清秋被勒得喘不过气,眼前阵阵发黑。可他看着洛冰河暴怒的脸,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是,我欠你的……可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还了。”

他的手缓缓抬起,抚上洛冰河的脸颊,指尖冰凉,带着铁链磨出的血痕。“你想要什么?我的命?拿去。我的道心?早就碎了。还是说……你想要回那个会对你笑,会给你暖手的师尊?”

洛冰河的身体僵住了。

“回不去了啊……”沈清秋的指尖顺着他的脸颊滑下,落在他的唇上,“从你跳下深渊的那一刻起,就回不去了。”

洛冰河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他看着沈清秋顺着石壁滑落在地,咳出来的血染红了地面的薄冰,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疼得他几乎窒息。

是啊,回不去了。

他以为自己恨的是背叛,可当这个人真的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当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一丝光亮时,他才发现,自己最害怕的,是永远失去他。

那天洛冰河逃离了冰牢,回到空旷的大殿。香炉里的龙涎香还在燃烧,烟丝袅袅,像极了清静峰藏书阁的模样。他忽然想起,沈清秋以前总说这香气太烈,不如檀香清雅,可他那时总缠着说:“就要这个,这样就能和师尊的味道缠在一起。”

多可笑。

洛冰河捂住脸,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得到了整个魔域,却弄丢了那个唯一想共度余生的人。

四、烬余微光落

深夜的冰牢比往常更冷。

沈清秋蜷缩在角落,牵机毒的发作让他浑身发抖。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经脉像断了的琴弦,灵力正一点点流逝。

意识模糊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清静峰的藏书阁。

少年趴在案边抄书,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他看着对方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很好。

“师尊,这字我总写不好。”少年皱着眉,把宣纸推过来,“您教教我好不好?”

沈清秋刚想伸手,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腥甜的血气涌上喉咙,眼前的幻象碎了,只剩下冰冷的石壁和刺骨的疼痛。

冰牢的门被猛地推开,洛冰河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锦盒。看到蜷缩在地上的沈清秋时,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师尊!”他冲过去抱起沈清秋,触手处一片冰凉,“我带了解药!你吃了就好了,我们回清静峰,我把梅林都修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沈清秋缓缓睁开眼,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忽然笑了。“没用的……”他气若游丝,“冰河,别费力气了。”

“有用的!”洛冰河打开锦盒,拿出里面的丹药就要往他嘴里塞,手却抖得厉害,“师尊你信我,吃了就好了……”

沈清秋看着他,眼底慢慢浮起一层水汽。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洛冰河的脸颊,像在确认什么。“回不去了……”他喃喃道,“冰河,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他。

洛冰河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死死抱着沈清秋,哽咽着说:“师尊,我不恨你了,真的不恨了……你别走,好不好?”

沈清秋笑了,笑得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他抬起手,想最后再摸摸少年的头发,指尖却在半空中垂落,再也没了力气。

“龙涎香……很好闻……”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洛冰河抱着渐渐失去温度的人,僵在原地。冰牢里很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他自己像困兽一样压抑的呜咽。

很多年后,魔域的人都说,他们的尊上疯了

疯的很切底……

上一章 冰秋:竹暖 墨三肉包:杂文记最新章节 下一章 花怜:与君长明岁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