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雨总是下得缠绵。
楚琛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庭院里被雨水打湿的玫瑰。那些深红色的花瓣在雨中摇曳，像极了弟弟楚晞唇角的弧度。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领带——那是楚晞今早亲手为他系上的，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喉结。
"哥哥又在发呆了。"
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琛转过身，看见楚晞倚在书房门口。他穿着浅蓝色的毛衣，金发在壁炉的火光中泛着温暖的光泽，碧绿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这样的楚晞，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但楚琛知道那只是表象。就像此刻，楚晞虽然笑着，目光却紧紧锁在他身上，那种专注的、带着侵略性的眼神，让楚琛的心跳漏了一拍。
"今天的董事会还顺利吗？"楚晞走近他，很自然地替他整理起西装领口。楚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那是他惯用的古龙水。
"还好。"楚琛轻声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评静，"父亲对上个季度的财报不太满意。"
"他总是这样。"楚晞撇了撇嘴，手指在楚琛的领口流连，"永远不知足。"
楚琛没有接话。他知道楚晞一向对父母颇有微词，尤其是对父亲近乎苛刻的要求。但他不同，作为长子，他理解父亲的压力。楚氏作为不属本地的中国人在伦敦上流社会屹立百年，不能在他这一代有任何闪失。
"晚上要参加慈善晚宴？"楚晞突然问。
"嗯。"楚琛看了眼腕表，"七点开始。"
"我陪你去。"
"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场合？"
楚晞笑了，凑近他耳边："但我喜欢看你穿礼服的样子。"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楚琛的耳尖瞬间红了。他后退一步，却被楚晞扣住了手腕。
"别躲。"楚晞的声音依然带着笑意，但眼神已经暗了下来，"哥哥明明也喜欢我，为什么要躲？"
楚琛的心跳得更快了。是的，他喜欢楚晞，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但他不能，他们是兄弟，是楚氏家族的继承人，这种感情是不被允许的。
"楚晞，别这样。"他试图抽回手。
"为什么？"楚晞逼近一步，"因为我们是兄弟？还是因为父亲？"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那个永远只在乎家族声誉的老头子？"
"楚晞！"楚琛厉声喝止，"不许这样说父亲。"
楚晞松开手，后退一步，又恢复了那副阳光灿烂的样子："抱歉，哥哥。我只是...太在意你了。"他转身走向门口，"我去换衣服，一会儿见。"
看着楚晞离开的背影，爱德华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阵失落。他知道楚晞对他的感情，就像他对楚晞的一样。但他们都太清楚，在这个家族里，有些界限永远不能跨越。
窗外的雨还在下，楚琛望着庭院里的玫瑰，突然想起五年前的那个下午。那时楚晞才十六岁，他们在花园里打闹，楚晞不小心摔倒了，他伸手去扶，却被楚晞拽着一起倒在了玫瑰花丛中。少年的金发上沾着花瓣，碧绿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凑近他说："哥哥，我喜欢你。"
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楚琛整理了一下西装，准备去换礼服。经过走廊时，他看见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里，父亲严肃，母亲优雅，他和楚晞站在中间，看起来是那么完美的一家人。
但他知道，这个家就像伦敦的天气，表面平静，内里早已暗流涌动。而他和楚晞的感情，就是那最危险的漩涡。
晚宴上，楚琛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宾客。他能感觉到楚晞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那种灼热的视线让他如芒在背。当他第三次借口去露台透气时，楚晞果然跟了出来。
"哥哥在躲我？"楚晞靠在栏杆上，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没有。"楚琛抿了一口香槟，"只是里面太闷了。"
楚晞轻笑一声："说谎。"他转身面对楚琛，"你知道吗？每次你说谎的时候，右手的食指都会不自觉地敲击酒杯。"
楚琛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确实，他的食指正在轻轻敲击着杯壁。
"我了解你的每一个小习惯，哥哥。"楚晞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就像我知道你现在很紧张，因为你的喉结在动。"
楚琛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楚晞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他的喉结。那一瞬间，楚琛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别..."他后退一步，却被栏杆挡住。
"为什么？"楚晞逼近，"因为这里是公共场合？还是因为..."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父亲正在看着我们？"
楚琛猛地转头，果然看见父亲站在露台门口，脸色阴沉。那一瞬间，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楚琛，楚晞，"父亲的声音像冰一样冷，"进来。现在。"
那晚之后，楚琛开始刻意和楚晞保持距离。他知道父亲一定察觉到了什么，而在这个家族里，任何丑闻都是不被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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