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周身的寒意，他一手充满安抚意味地抚摸着披散在她后背冰凉顺滑的长发
另一只手则在她微微起伏的脊背上，一下下，极有节奏地拍抚着，如同在安抚受惊的孩童
“没事了阿谯...都过去了，只是梦而已，都是假的...你看，我在这里，真真实实地在这里，一直都在...”
“花花...”
角丽谯在他怀中闷闷的声音响起，带着依赖地又唤了一声，声音依旧有些哽咽
“嗯，我在”
他立刻回应，没有丝毫迟疑，语气坚定而温暖，给予她最直接的安全感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渐渐平息，身体不再那么僵硬
角丽谯才仿佛从他身上汲取够了面对现实的勇气，有些不舍地松开了紧抱着他的手臂
她抬起头，与他稍稍拉开一点距离
但目光却依旧带着不确定地锁在他的脸上，仔细地审视着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角丽谯看着他清澈见底，温和包容的眼眸，那里仿佛盛着最温暖的星光
“你...心悦我吗？”
她忽然开口问道，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异样的认真
她需要确认，这个双手沾满污秽与罪孽，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扭曲阴暗的自己
是否还有资格，获得一缕纯粹而温暖的光，愿意为她停留，照亮她前行的黑暗
李莲花闻言，先是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随即，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眼眸里，瞬间漾开了温柔而真切的笑意
他伸出手，指腹温热，动作极其轻柔地为她理了理颊边被冷汗濡湿
显得有些凌乱的几缕乌发，将它们细心地别到她的耳后
“喜欢呀”
回答没有半分犹豫，他顿了顿，看着角丽谯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颊和眉宇间残留的惊惧
李莲花语气更加柔和，带着明显的宠溺与心疼，试图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是不是做了什么特别不好的噩梦，被吓到了？才会突然问了这么一个...傻问题？”
角丽谯的眼神却并没有因为他这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而变得明亮起来，反而更加沉郁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温柔得几乎要将人溺毙的目光
角丽谯微微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不安的阴影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自弃的冰冷与疏离
将内心深处那个最黑暗，最不堪的秘密，血淋淋地剖白出来
“我亲手...杀了我母亲”
她猛地抬起眼，再次直直地看向他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试探，甚至是...一种早已准备好接受最终审判的，深沉绝望
“这样的我，双手沾满至亲的鲜血，内心扭曲阴暗，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你，还会喜欢吗？还敢...喜欢吗？”
她以为会看到震惊、恐惧、厌恶，或者是怜悯...任何一种情绪
她都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并且‘接受’
然而，李莲花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闪躲的眼睛，脸上没有丝毫她预想中的情绪波动，甚至连一丝意外的涟漪都未曾泛起
他的目光依旧清澈而温柔，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理解与包容
他伸出手，没有急于触碰她，而是缓缓地牵起了她放在身侧还微微蜷缩着
有些冰凉的手，将她纤细的手指完全包裹在自己温暖干燥的掌心之中，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与温度传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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