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与黑（有改动）

《紫色与黑色》

雨水敲打着医院窗户的声音，是花京院典明十岁生日时唯一的祝福歌。他躺在病床上，右臂打着石膏，紫色刘海下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门外，父母正压低声音与医生交谈。

"又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这已经是这学期第三次了。"医生的声音里带着怀疑。

"典明他...有些笨手笨脚。"母亲的声音在颤抖。

花京院闭上眼睛，脑海中闪回几小时前的画面：山本健太和他的朋友们围堵在楼梯转角处，山本那句"紫菜头不配和我们用同一个楼梯"，然后是一双推向他后背的手。

他没有告诉父母真相。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上次他们去找老师，结果只是换来更恶劣的报复——被锁在厕所隔间整整一下午，直到清洁工发现他。花京院至今还记得那个狭小空间里的气味，以及自己哭到干呕的声音。

"典明，我们进来了。"父亲推开门，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生日快乐，这是你想要的素描本。"

花京院用左手接过礼物，轻声道谢。素描本的封面是梵高的《星空》，他曾在美术杂志上看到过，随口提过一次想要同款素描本。没想到父亲竟然记住了。

"医生说你需要住院观察两天。"母亲坐在床边，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我...我去学校把你的书包拿来了，作业都在里面。"

作业。花京院几乎要笑出声。谁会关心一个总是"自己摔伤"的怪胎的作业？但他只是点点头，看着父母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们总是这样，用物质和规则来填补无法理解的情感鸿沟。

护士来换点滴时，父母趁机告辞，说要去和医生"再谈谈"。花京院知道，他们其实是去呼吸没有他的空气。病房门关上后，他艰难地用左手打开素描本，开始画今天推他的那双手——山本健太那双总是干干净净、戴着名牌手表的手。

花京院的绘画天赋是他唯一的慰藉，也是他被欺凌的原因之一。"娘娘腔的艺术生"，他们这样叫他。紫色头发已经够奇怪了，再加上喜欢画画而不是踢足球，在小学男生群体中简直是原罪。

素描本很快被一页页翻满。花京院画他被锁的厕所隔间，画同学们嘲笑时扭曲的脸，画老师假装看不见的眼神。最可怕的是，他画了很多自己的背影——一个瘦小的男孩，总是独自一人，紫色头发像一面耻辱的旗帜。

三天后回到学校，花京院发现自己的课桌被搬到了教室最后排，靠近垃圾桶的位置。山本健太冲他咧嘴一笑，露出矫正牙齿的金属支架。"残疾人有特殊座位。"他大声宣布，引来一阵哄笑。

花京院默默走到最后排坐下。课间，他发现素描本不见了。放学后，他在男厕所找到了它——被撕碎的纸页漂浮在马桶里，上面他精心绘制的作品已经被尿液浸透。

那天晚上，花京院在浴室里吐了很久，直到胃里空空如也。他盯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紫色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像一条丑陋的伤疤。

"为什么是我？"他轻声问镜中的自己，没有答案。

父母最终决定给他转学。不是因为相信他被欺凌，而是因为"换个环境可能对他有好处"。花京院没有反对，只是默默收拾行李。在整理书桌时，他发现了一本被遗忘的日记，里面写满了他不敢说出口的话：

"今天山本把我的午餐倒进了水池。他说紫色头发的人吃的东西也会有毒。"

"美术老师说我有天赋，但不要在课堂上画'阴暗的东西'。"

"我想把头发染黑。"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昨天，只有一行字："我希望自己不存在。"

新学校并没有带来奇迹。花京院依然是被孤立的对象，只是欺凌从肢体暴力变成了冷暴力——没人愿意和他同桌，小组活动时总是被剩下，体育课永远最后一个被选。他的紫色头发在新环境里依然醒目，像一块写着"来欺负我"的招牌。

十三岁那年，花京院开始蓄长发。不是为了时尚，而是为了遮住自己的脸。长发像一道帘幕，将他与外界隔开。他在课堂上几乎不发言，走路时紧贴墙壁，像一只渴望隐形的幽灵。

父母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一个接一个。有的说他"社交焦虑"，有的诊断他"轻度抑郁"，还有一位老医生严肃地告诉他父母"这孩子只是需要更多关爱"。每次诊疗结束后，父母都会带他去吃昂贵的餐厅，仿佛美食可以治愈灵魂的裂痕。

花京院开始习惯这种孤独的生活。他在笔记本边缘画满细密画，创造出一个只有他能进入的幻想世界。现实中的一切——同学的嘲笑，老师的忽视，父母担忧的眼神——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直到高中二年级的那个雨天。

空条承太郎转学来的那天，整个班级都在窃窃私语。这个比同龄人高出一个头的男生戴着奇怪的帽子，一言不发地坐在教室最后排——花京院旁边的空位上。

"喂，新来的，"班上的小团体头目田中喊道，"别坐那儿，那是个怪胎的位置。"

承太郎只是抬眼看了田中一眼，那眼神让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然后他继续整理自己的书本，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花京院缩在自己的座位上，长发遮住了他惊讶的表情。没有人曾经为他站出来过，即使是这种沉默的方式。他偷偷瞥了一眼新同桌——轮廓分明的侧脸，冷峻的眼神，还有那顶奇怪的帽子下露出的黑色卷发。

课间，田中一伙人围住了承太郎的座位。"装什么酷啊，转学生？"田中推了推承太郎的肩膀，"你知道这所学校谁说了算吗？"

花京院屏住呼吸，等待着熟悉的暴力场景上演。但承太郎只是慢慢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