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沈方煜叫他什么？
沈方煜叫他哥啊！说出去简直就是危言耸听。而且什么叫做不就是一个称呼，难道他很想听吗？
现在不太适合提问，江叙压下疑惑和震惊，“不用谢……”
江叙没敢再看沈方煜，快步下了楼梯。
旦日，江母在准备午饭的时候，江叙跟着帮忙洗菜，他装作不经意的问江母：“妈，我跟沈方煜怎么莫名其妙打架的？”
“终于想着不和人家闹矛盾啦。”江母说，“你也是，小时候总想当哥哥，当时计划生育管那么严，我和你爸也没有再生的打算，仗着自己比方煜大半岁，要人家叫你哥。”
“方煜不肯答应你们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当时我们没怎么注意，就以为你们小孩子玩呢，等发现的时候，还是方煜撞到凳子上了哇哇哭。”
江叙宛若晴天霹雳，表情瞬间变得五彩缤纷。
“行了，别杵这了，饭快好了，去叫方煜过来吃饭。”江母打发江叙走开。
江叙应了声，去隔壁叫人。
但是今天格外不对劲。平时不超过一分钟沈方煜就出来了，今天沈方煜迟迟没有来开门。
江叙回到家里玄关放钥匙的地方，果然找出一把以前没有的钥匙。
江叙开了门，室内冷冰冰的感觉扑面而来，江叙并没有多看，他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到了沈方煜出来。
江叙看着沈方煜的脸色微皱起眉：“脸色这么差，发烧了吗？”
说着三两步走上去，想用手给沈方煜试体温，许是感冒让沈方煜反应慢了半拍，就乖乖站在原地任由江叙的动作。
“嘶……怎么这么烫啊，量过体温了没？吃过药了没？”江叙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事，小感冒……咳咳。”沈方煜话没说完偏头先咳个没完。
“都发烧了还小感冒，什么算大感冒了。我跟我妈说一声，带你去医院。”江叙瞪了他一眼。
江母菜都做好了也没见两小的回来，看到隔壁门虚掩着，一进来就听到江叙说去医院。
“什么去医院？怎么了？”江母看到沈方煜病怏怏的脸色，反应过来，“怎么好好的忽然生病了，是不是这两天下雨天气变凉了又不肯好好穿衣服……”
沈方煜听着江母絮絮叨叨的说着，心底涌上一股暖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关心他了。
“妈，现在应该带他去医院，好了再说啊。”江叙打断了江母的长篇大论。
“诶说多了又不爱听，方煜走吧。”江母叹了口气，和沈方煜说。
沈方煜跟在江母后面，江叙就陪在他旁边。江叙压低了声音对沈方煜说：“我妈总喜欢絮絮叨叨的，不爱听你就跟我打个手势什么的，我帮你打断她施法。”
沈方煜笑了下，冲淡了几分病气，他也学着江叙压低嗓音，生病带着的哑意感觉吐出的气息都蹭过江叙的耳畔：“没有不爱听，但是很谢谢你帮我。”
江叙觉得耳朵有点痒，他飞快的眨了下眼：“这有什么好谢的，嗓子不舒服你还是少说话吧。”
“方煜，小叙你们磨蹭什么呢？快上车。”江母摇下车窗来对他们说。
晚上的时候，沈方煜烧已经退下，吃过晚饭，沈方煜要走时，江母忽然问他：“方煜，要不要住到这边来，反正这边房间多，你住这边也方便。”
江叙也看着他。沈方煜在对上江叙视线的时候，大脑竟有一瞬空白。本想拒绝的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悠悠咽了下去。沈方煜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沈方煜顺理成章的住进了江叙家，上学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会和江叙一起，虽然他们出了小区门就要分开。
沈方煜上课有时喜欢转笔，笔在指间转动，好像一转眼，笔尖转走了一个夏秋。
现在已经入了冬，沈方煜搁下笔，看着窗外发呆。
“沈方煜，最近有什么事啊，感觉兴致不高啊。”好友问他。
“认识一个人要生日了，不知道送什么合适。”沈方煜说。
“哟，什么关系还能难倒你啊。”好友打趣道。
“邻居而已，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沈方煜随口解释。
“不知道喜欢什么就送点特殊的呗，或者你看他喜欢有纪念意义的还是实用的。”好友帮忙出谋划策。
特殊意义的……好友的话倒是给沈方煜提了醒。
今年过年早，一月上旬就放了假，也是赶巧了，放假的第一天正好是江叙生日。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大家都回到了本班，不知道是谁顺嘴说出明天是江叙生日的，大家都提前祝他生日快乐。
江叙谢过了大家的心意，回到位子发现抽屉快被五花八门的礼物塞满了。
江叙面冷心热，虽然话不多，但是在班上人缘却不差，江叙尝试了一下，发现他的书包都装不下所有的礼物，只好把一些易碎的和大一些的礼物拿在手里。
江叙回家的时候，沈方煜已经到家了，他视线落在江叙手上两秒，才说道：“哟，江学霸这么受欢迎呢。”
许是从小怼到大了，沈方煜现在和江叙关系好了也忍不住揶揄两句。
但是江叙因为沈方煜那次在楼梯间的话语并不觉得他说话是在怼他，感觉他就跟个小孩一样，嗯……还是幼儿园想得到老师表扬的那种。
他都叫你哥了，能有什么坏心思。
江叙解释了一句：“他们知道我明天生日都给我塞礼物，我回班的时候都在抽屉里了，分不出谁送的，就全拿回来了。”
“哦。”沈方煜应了声。
那你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吗……江叙刚想开口，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最后只是进了房间开始拆大家送他的礼物。
这个寒假对于江叙来说，并不算是假期，因为三月份要参加提前批考试，一放假江叙就开始刷试卷。
等江叙停笔放松的时候，才发现指针已经悄无声息的快走到12点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微弱的敲门声。江叙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咔哒。
嘀嗒。
指针对准12时宣告着新的一天到来时，江叙正好开了门，也是这时门外的声音传入江叙的耳畔。
“生日快乐，江叙。”
江叙略带震惊的抬眼看他，对上了沈方煜笑吟吟的眸子，那双眼睛多情，像是会聚了世间无数的美好事物。
“你的生日礼物，请签收。”沈方煜把礼物递了出去。
是一只很可爱的粉色兔子玩偶。
和记忆中的那只有些偏差，但很好看。
江叙接过了那只兔子谢过了他，转而又问他：“怎么想到给我准备这个。”
“中秋的时候听我妈说的，你小时候有一只很喜欢的兔子玩偶，但是你妈妈却把它扔了。”
他不知道那只兔子会给江叙带来噩梦，但觉得江叙会很遗憾。
于是他拐弯抹角的问沈母那只兔子长什么样，但岁月已然冲淡了记忆，最后只拼凑出，粉色的长耳兔子。
最后他选了他认为最好看，抱起来最舒服的一只。
“如果你觉得遗憾，或者想以前那只兔子了，可以抱抱它。”
“对了，不如叫它小煜吧。”
“小玉？不是白色的兔子吗？”江叙问他。
“不是玉兔的玉，是沈方煜的煜。你把它想成我，这样不就有人陪你了。”沈方煜解释。
“怎么还有人给玩偶起名字啊，幼不幼稚。”江叙一脸嫌弃。
“好吧，你不乐意起名字就算了。”沈方煜看到江叙桌上摊着的试卷，咋舌道，“大学霸要不要这么刻苦啊，才刚放假呢。”
“准备睡了。”江叙说。
“那我不打扰你啦，晚安。”沈方煜起身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又转过了身。
江叙看着他，还没问出口，沈方煜先抱住了他，少年人的暖意源源不断的传输给他，像抱住了凛冬的暖阳。
沈方煜爽朗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江叙不仅听到了，还感受到了他胸腔的起伏，他说：“我要做你15岁第一个抱到的人。”
“生日快乐，平安顺遂。”
沈方煜离开了房间，江叙还愣在原地，房间里好像都回荡着江叙的心跳声，还有那人留下的余温。
江叙关了灯，躺在床上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抬手把床头柜上的兔子揽进了怀里，他轻声说了句，
“晚安，小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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