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书房里，烟雾缭绕。何建国坐在红木书桌后，手里夹着一支烟，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方明远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双手紧握，指节微微发白。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上的老式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明远，”何建国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你和晓琴的事，我们做父母的都支持。晓琴喜欢你，我们也看得出来，你是个踏实的好孩子。”
方明远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然而，何建国的下一句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希望。
“但是，”何建国顿了顿，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你得做我们的儿子。”
方明远愣住了，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入赘？这个词对他来说既陌生又沉重。他从未想过，自己和何晓琴的爱情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定义。
何建国看着他的反应，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就晓琴一个女儿，你目前也没有能力给晓琴更好的生活。你索性到我们家来，我们也好放心。”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方明远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的边缘。他知道，何建国的话并非无理。何家的产业虽然不算庞大，但总比自己家里强。何晓琴是独生女，不可能让晓晴跟自己去苏北。而他，一个来自苏北农村的穷小子，也不愿意再回去了。
“我……”方明远的声音有些沙哑，“我需要时间考虑。”
何建国点点头，掐灭了手中的烟：“可以。但你得明白，这是你和晓琴在一起的唯一出路。”
离开书房时，方明远的脚步有些踉跄。他走到院子里，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为了何晓琴，为了他们的未来，他只能接受这个条件。
几天后，方明远回到了苏北老家。推开家门时，父亲方大山正坐在堂屋里抽旱烟，母亲王桂花在厨房里忙碌。看到儿子回来，王桂花擦了擦手，笑着迎上来：“明远，怎么突然回来了？晓琴呢？”
方明远勉强笑了笑：“妈，我有事跟你们商量。”
方大山抬起头，皱了皱眉：“什么事？”
方明远深吸一口气，走到父亲面前，低声说道：“爸，妈，晓琴家……希望我入赘。”
“什么？”方大山猛地站起身，手里的旱烟杆“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脸色铁青，“你再说一遍？”
方明远低下头，声音更低了：“晓琴家希望我入赘。反正我们也不可能回苏北发展。”
“放屁！”方大山怒吼一声，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碗跳了起来，“我们周家的儿子，怎么能入赘到别人家？你这是要让我们周家绝后吗？你让村里人怎么看我们？啊？”
王桂花也被这个消息震住了，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明远，你……你真的答应了？”
方明远也很无奈：“爸，妈，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很难接受。可现在房价这么高，我们根本买不起房。晓琴家条件好，我入赘过去，也是为了将来能过上好日子。”
方大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儿子的鼻子骂道：“你……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我们周家祖祖辈辈都没出过上门女婿，你倒好，自己送上门去！你知不知道，村里那些嚼舌根的，早就等着看我们家的笑话了！”
王桂花抹了抹眼泪，低声劝道：“大山，你别这么大声，让孩子好好说……”
“说什么说！”方大山打断她，“我方大山活了大半辈子，还没丢过这么大的脸！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入赘，咱们周家的脸往哪搁？”
方明远抬起头，眼眶通红：“爸，我知道您要面子。可面子能当饭吃吗？晓琴家条件好，我入赘过去，不仅能过上好日子，将来还能帮衬家里。您想想，大姐一个人，二姐家也不容易，我要是能在城里站稳脚跟，咱们家以后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
方大山沉默了，手里的旱烟杆微微颤抖。他何尝不知道儿子说的是实话？可一想到村里那些闲言碎语，他就觉得胸口堵得慌。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回椅子上，烟锅里的火星渐渐熄灭。
“你……真想好了？”方大山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方明远点点头：“爸，我想好了。晓琴是个好姑娘，她家对我也很好。我不想错过她。”
王桂花走到儿子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明远啊，妈知道你心里苦。可这事……你得想清楚。入赘过去，以后的日子可就不一样了。你得听人家的话，看人家的脸色……”
方明远握住母亲的手，勉强笑了笑：“妈，您放心。晓琴和她家人都很好，不会为难我的。”
方大山长叹一声，站起身走到门口。夜色沉沉，远处的山影模糊不清。他望着那片黑暗，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那时候，他也曾为了生计四处奔波，也曾为了养家糊口低声下气。他知道，儿子选择这条路，也是迫不得已。
“随你吧。”方大山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但你记住，你永远是周家的儿子。以后……常回来看看。”
方明远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爸，妈，我会的。我一定会常回来看你们。”
王桂花蹲下身，抱住儿子的肩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方大山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颤抖。堂屋里的灯光昏黄，映照出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夜深了，方明远躺在床上，泪水顺着眼角流下，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摸出手机，给何晓琴发了条消息：“我爸同意了。”
何晓琴很快回复：“太好了！明远，你放心，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爸妈的。”
方明远看着屏幕，嘴角微微扬起。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未来的路或许充满未知，但至少，他还有何晓琴，还有那个即将组建的新家。
窗外，月光洒在院子里，映照出斑驳的树影。方明远望着那片月光，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星辰呀记住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束光，如果你在黑暗中，你将更加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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