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楼下，杨宇轩推开车门时，指尖还下意识攥着江云生的衣角。
夜风卷着草木的气息漫过来，混着晚香玉的淡香，他站在车边顿了顿，才慢慢松开手。
出租车的尾灯渐远成一点红，融进浓稠的夜色里。
杨宇轩忽然转身，踮起脚尖往江云生脸颊凑。
那吻轻得像一片落叶沾过皮肤，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耳根却悄悄泛起热意，连带着脖颈都染上薄红，藏不住的慌乱与温柔在眼底晃了晃。
“上去吧。”江云生摸了摸他的头发，指腹蹭过他发烫的耳垂，温度烫得像揣了颗小太阳，“困了吧，你先去洗澡休息。”
杨宇轩却没动，反而拉了拉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挠了下，眼底亮起来：
“一起啊。嘻嘻。我给你擦身，然后给你按摩舒缓，今天特意跟着电视里的师傅学了两招，保证舒服。”
江云生微怔，望着他眼里闪闪烁烁的光，那点未散的依赖混着点小得意，像揣了糖的孩子。
他反手握住那只微凉的手，指尖扣紧，掌心的温度慢慢渗过去：“好。”
两人牵着手往屋里走，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
暖黄的光一层层漫下来，把两道影子在光洁的地板上叠成一团，像被揉进同一个温柔的梦里。
玄关的鞋柜上，杨宇轩早上出门时随手放的柠檬味香薰还在慢悠悠挥发，混着江云生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在空气里织成一张柔软的网。
“先换鞋。”江云生弯腰替他拿出拖鞋，指尖碰到他脚踝时，杨宇轩下意识缩了缩，却又故意把脚往他手边送了送。
“痒。”他小声嘟囔，眼底却漾着笑。
江云生无奈地看他一眼，直起身时被他拽着胳膊往浴室走。玻璃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凉风，杨宇轩已经利落地拧开热水器，哗哗的水流声里，他转身去翻柜子里的沐浴露：“用橙子味的还是薄荷的？薄荷的醒神，不过你今天累了，用橙子的吧，甜甜的。”
江云生靠在门框上看他忙前忙后，额前的碎发被水汽熏得微微发潮，侧脸在暖灯下泛着柔和的光。“都好。都依你，”他说着。
等热水漫过瓷砖，杨宇轩非要抢着替他解衬衫纽扣，指尖触到他锁骨处时顿了顿，那里有块浅浅的淤青，是刚才跳车时撞到的。
他忽然放轻了动作，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片皮肤，声音低下来：“这里疼吗？”
“不疼。没事”江云生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侧，故意语气温和的催促着:“别光顾着看，不是要给我擦身？”
杨宇轩“哦”了一声，却没动，反而把脸埋进他颈窝蹭了蹭，热水的雾气里，声音闷闷的：“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
温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江云生收紧手臂环住他，下巴抵着他发顶：“嗯，再也不了。”
水流声渐渐温柔下来，混着偶尔的低语。
等两人裹着浴巾出来时，客厅的落地灯已经被调至最暗，暖黄的光晕刚好圈住沙发那一片。
杨宇轩抱着精油瓶跑过来，盘腿坐在江云生身后，掌心搓热了精油就往他肩上按。
“师傅说要先捏肩颈。”他力道忽轻忽重，时不时抬头看江云生的表情，“这样？疼不疼？”
江云生靠在沙发背上，听着他认真的碎碎念，鼻尖萦绕着橙花精油的淡香，后背的酸胀仿佛真的被那点笨拙的力道揉散了。
“舒服。”他闭着眼笑，“我们家杨师傅看来出师了。”
杨宇轩被夸得尾巴翘起来，手上却更小心了，指尖划过他的背脊。看到背上的一道道旧伤痕。
“这里也揉揉。”他声音轻下来，指腹一遍遍抚过那道痕迹，像是在确认它早已愈合。
江云生忽然转身，把他捞进怀里。杨宇轩吓了一跳，手里的精油瓶差点摔了，抬头时撞进他带笑的眼里。
“别揉了。”江云生低头吻了吻他的发旋，“陪我坐会儿。”
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纱帘落在地毯上，像铺了层薄霜。
两人就这么抱着，谁都没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在安静里交缠。
“明天……”杨宇轩忽然开口，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去警局录口供，我跟你一起。”
“好。”
“录完口供去吃那家生煎包？你上次说挺好吃的。”
“好。”
“然后……”他抬起头，眼里映着落地灯的光，“让礼服店的人把礼服送来你试试。”
江云生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低头吻住他。
这个吻比刚才在楼下的那个深得多，带着水汽的湿润和精油的甜香，把所有没说出口的安稳都揉了进去。
“好。”他在唇齿相依间轻声回应，声音哑得像浸了蜜，“都听你的。”
夜还很长，但身边有他，连时间都变得温柔起来。
落地灯的光晕在墙面上投下两道影子，起初是并排依偎，渐渐随着呼吸的交缠慢慢倾轧、重叠，像两团被揉融的月色，难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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