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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磷渡劫

这里有座桃源居

云织的磷火轮廓在母舰残骸中时隐时现,青鸾尾羽扫过星尘,凝聚成箭镞般的光芒,直指陆小棠掌心那张婚书残页。樱花树脂骤然爆裂,封存的时空坐标投射于桃林上空——那是鹿鸣1999年日记里圈红的孤儿院地址。

“他给过你三次机会。”

磷火之中传来云织空灵的声音,箭镞映出三重幻影:暴雨夜未接住的产钳、基因枪偏移的弹道、焚化炉前松开的耳坠,“这次该由青鸾族清算因果。”

陆小棠的星图纹路灼热如烙铁,树脂坐标渗入皮肤后竟重组为青铜产钳的模样。当她握住虚影的一刹那,桃源居忽然坍缩成了产房场景——1999年雪夜的手术台泛着冷光,少年鹿鸣正将白虎灼华的心脏塞进孕妇腹腔。

“住手!”她挥动产钳击碎幻象,却见手术刀已经剖开了孕妇的肚皮。羊水混着蓝血涌出,浸泡着混沌树种的女婴睁开鎏金竖瞳,而那双眼正与此刻的陆小棠对视。

时空裂缝突然撕开,林悦的机械残躯裹着青铜孢子扑来。云织的磷火箭贯穿其头颅,爆出的齿轮竟拼成玄龟长老的脸:“青鸾族果然都是叛徒!当年就该把你们……”

产房场景急速褪色。陆小棠在时空乱流中坠落,手中产钳突然实体化,钳口咬住的不是婴儿,而是鹿鸣1999年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自动翻动,儿童简笔画在强光中立体化——戴青玉耳坠的女人抱着女婴,背景是刻满锁灵咒的孤儿院铁门。

“妈妈?”陆小棠的基因链突然暴走,星图纹路刺破皮肤。当她触碰画中女人的耳坠时,现实世界的樱花树轰然倒塌,树脂洪流冲开地壳,露出埋藏二十年的真相:

孤儿院地基下压着三百具青鸾尸骸,羽翼被炼成基因编辑器的电路板。每具尸骸心口都插着产钳,钳柄刻着“玄龟生物科技1999”。

云织的悲鸣震碎残月。

她的磷火彻底凝成实体,涅槃之火从青鸾尸骸中腾起:“原来当年失踪的族人,都成了培育你的培养基!”烈焰化作箭雨袭向陆小棠,却在触及星图纹路时骤停——那些基因链中缠绕的青鸾DNA,正渗出冰晶般的泪滴。

鹿鸣的叹息从树脂洪流中浮出。

妖兽化的虚影握住陆小棠的手,将产钳刺向自己眉心:“第三次选择……”他的颅骨裂开,露出跳动的混沌树种,“让我成为你的培养基。”

陆小棠在泪眼模糊中看见走马灯:

青鸾族被屠戮那夜,少年鹿鸣盗走七根尾羽,将它们编成女婴的襁褓;基因编辑器启动时,云织的残魂在他掌心化为冰晶;而此刻漫天箭雨,正是他当年承诺的“赎罪”。

产钳贯穿树种的刹那,万界蚀星阵同时熄灭。陆小棠抱着鹿鸣碳化的残躯,看青鸾尸骸化作星尘重塑桃源居。云织的箭镞最终悬在她咽喉:“你体内流着三百族人的血,该替他们活下去。”

樱花树脂再次滴落时,凝结成新的时空坐标。陆小棠抹去泪痕,发现婚书残页的简笔画变了——戴青玉耳坠的女人牵着妖兽化的鹿鸣,站在重生的孤儿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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