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2

　　而这个时候，格兰芬多救世主哈利正摇摇晃晃地提着那一套洛哈特送的书，缓缓地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他完全无视了身旁站着的两名斯莱特林，走到了金妮的身旁，然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将那一套书扔进了金妮的坩埚里。随后，他微微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略显快活的笑容，声音清脆地说道：“给你，金妮，我记得你挺喜欢洛哈特的，这可是他亲笔签名过的——我可以自己再去买一套。”

　　哈利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韦斯莱家全家人的目光，齐刷刷地从德拉科的身上转移到了哈利身上。

　　韦斯莱夫人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慈爱与感动。她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的男孩，不禁轻轻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泛红。

　　而金妮则默默地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她眼中闪烁的情绪。她没有拒绝哈利的馈赠，因为她知道，哈利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她不那么难堪罢了。其实，喜欢洛哈特的人是赫敏，可哈利却将这一套崭新的书给了她。金妮心里明白，哈利是心疼她新学期在用了旧的袍子、旧的坩埚以及各式各样的旧东西之后，还要使用一套旧的课本。

　　风落静静地站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的心中涌起一阵诧异，为格兰芬多小狮子难得的细心而感到惊讶。

　　然而，德拉科却似乎并不这么想。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拖长了语调，声音中带着几分讨人厌的意味，说道：“你喜欢这样，是吗，波特？”他故意将“喜欢”二字咬得重重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与挑衅。

　　接着，他的目光在哈利和金妮之间来回扫视，继续阴阳怪气地说：“照顾你的女朋友——天啊，真是难以想象，格兰杰还站在你旁边呢——格兰杰，被波特甩掉还要微笑着看他讨好新女朋友的滋味怎么样来着？”

　　德拉科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赫敏的心。赫敏的脸瞬间刷地一下红了，那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红得发烫。她微微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和愤怒，却又强忍着没有发作。

　　罗恩站在赫敏身旁，他的愤怒已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到达了顶点。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喷出火来。那紧握的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看着就要忍不住冲上去给德拉科一拳的节奏。

　　风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叹息：“这家伙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只知道，当拥有好东西的时候，那满心的喜悦就驱使着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朋友们一同分享。”哈利缓缓地转过头，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直直地瞪着德拉科，“可你呢，马尔福？瞧瞧你，你跟你那两个愚蠢的大个子朋友，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分享吗？你不过是沉浸在自己那所谓的优越之中，仗着家族的财富和光环，自以为高人一等。你那金光闪闪的外表下，隐藏的不过是虚荣过后无尽的空虚罢了。”

　　“你这是被哪个英年早逝的哲学家给附身了吗，波特？”德拉科微微挑眉，脸上没有丝毫被哈利的话影响到的痕迹，反而用一种略带嘲讽、好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格兰芬多，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些言辞不过是无谓的挣扎，“还是说，你这是单纯的仇富心理在作祟？”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一阵沉默，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只有几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在这片寂静中起伏。

　　而就在这个气氛眼看着就要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般一触即发的时候，忽然，一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悄无声息地从后面轻轻搭上了德拉科的肩头——与此同时，风落敏锐地闻到了一丝丝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淡雅而又独特的清香气息，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芬芳。

　　风落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目光所及之处，果不其然看见了一个放大版的德拉科。准确地来说，卢修斯站在那里，简直和德拉科一模一样，就如同一个成人版的德拉科伫立在眼前。他身形修长，一袭华丽的长袍妥帖地贴合在身上，更增添了几分贵气。他的长相与德拉科极为相似，那是一张精致而又带着几分傲慢的脸，长长的、柔软垂落的铂金色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为他增添了一抹别样的优雅。然而，仔细看去，他又比德拉科更加偏向女性化一些，那细腻的肌肤，那微微上挑的眼角，都透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他的脸色看上去跟他的儿子一样苍白，仿佛许久未曾见过阳光一般，透着一种病态的美。当他用那双跟德拉科如出一辙的银灰色瞳眸看向不远处的韦斯莱一家的时候，嘴角缓缓地上扬，露出一个和德拉科完全一模一样的嘲讽微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啊呀呀，亚瑟·韦斯莱。”

　　他的语气懒洋洋的，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被刻意地拖长了腔调，那语调让人熟悉得几乎想要微笑，这种傲慢和嘲讽已然是他们家族的标志性特征。

　　风落在心中暗自思忖，德拉科和卢修斯大概是一对走在大街上最不会被人认错的父子，没有之一。他们的相似之处，不仅仅在于外貌和神态，更在于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慢与自负。

　　看见大马尔福的出现，本来脸色就不太好看的韦斯莱先生这会儿的神情更是阴沉了下来。他只是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地压在蠢蠢欲动的罗恩的肩上，试图制止儿子可能冲动的行为。然后，他默默地站在自己的儿子身后，冲着不远处的马尔福先生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冷淡得如同寒冬里的冰霜：“你好，卢修斯。”

　　“嘿，我听闻老兄你近来可是忙得不可开交？那一堆堆的气象异常状况，就像潮水一般源源不断，都等着你去逐一记录呢，是不是啊？”卢修斯微微后仰，嘴角勾起一抹懒散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

　　“我恐怕你得好好回忆回忆了，卢修斯。”韦斯莱先生的声音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听起来愈发冷淡。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悦，“我得纠正一下，我并不在气象司任职。我如今是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呢。不过嘛，倒也要承您这番‘吉言’，我们最近确实是忙得脚不沾地。一大堆违规物品摆在那儿，就等着我们去一一查抄。你瞧瞧，最近那些纯血家族的子弟们，一个个可都不太安分呐，是不是？”

　　“别人家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但马尔福家族那可是一直以来……都是奉公守法的楷模啊。”卢修斯面不改色，说得那般镇定自若，仿佛这话就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可实际上呢，他和面前这位红头发的韦斯莱先生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就说这马尔福庄园吧，带着例行查抄公文的韦斯莱先生已经不止一次登门了。每一次啊，韦斯莱先生都是满怀希望地来，最后却只能两手空空地回去。这会儿，韦斯莱先生怕是在心里把卢修斯恨得牙根都快咬痒了吧。

　　不过呢，马尔福先生倒是对眼前这种局面颇为享受。看着对方明明对自己满心不满，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他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畅快。

　　于是，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话，一边若无其事地将手伸进了在他不远处金妮的坩埚里。那坩埚里原本放着刚才哈利放进去的一大叠洛哈特的作品，纸张在坩埚中略显凌乱。而卢修斯的目光却直接越过了这些，精准地锁定在了一个与之对比十分明显的破旧的《初级变形指南》上。他伸手轻轻一拎，那本破旧的书就被他提了起来。

　　“哦，天啊，可怜的亚瑟啊。”卢修斯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副夸张的同情模样，“瞧瞧你这兢兢业业的样子，为了查抄其他纯血家族的违规行为，那真是操碎了心。可结果呢？他们似乎并没有因为你这般尽职尽责就给你加一点儿工资啊。我的老天爷啊，如果辛辛苦苦到最后，连一个子儿的好处都捞不着，那么就算做一个巫师中的‘败类’，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话，着实说得有些过分了。

　　可偏偏，这就如同卢修斯身上独特的标签一般，这就是马尔福先生一贯的风格。

　　而风落，也是在接下来的七年时光里，慢慢才领悟到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如果说德拉科身上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贵族常有的坏毛病的话，那么这些所谓的坏毛病，在卢修斯身上可谓是被展现得更加淋漓尽致，甚至可以说被升华到了一种“完美”的境界。

　　在那大马尔福先生的世界里，黑白之分仿佛被刻在了每一寸空气之中，对于卢修斯·马尔福而言，灰色地带就像是神话中虚构的乌托邦，在他认知的版图上从未有过立足之地。

　　他向来只对那些他认为至关重要的人展露谄媚之态，那姿态犹如卑微的侍从面对尊贵的君主，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言辞都精准地拿捏着分寸，只为博得对方的欢心与青睐。而在自己的心头挚爱面前，他又仿若春日暖阳下的微风，轻柔而温暖，带着无尽的宠溺与温柔，仿佛能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堆砌在对方脚下。

　　他行事向来帮亲不帮理，且这份偏袒被表现得如此理直气壮，仿佛那是天经地义的规则，不容置疑。至于旁人眼中所谓的三观、道德准则之类的东西，在他卢修斯看来，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琐碎细节，就像偶然飘落在华丽袍服上的一丝轻尘，轻轻一拂，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就在这片刻之间，德拉科先前对韦斯莱家那番尖酸刻薄的话语，想必早已清晰地传入了卢修斯的耳中。然而，这位父亲不仅没有出言阻止儿子这略显过分的言行，反而像是被某种莫名的兴致所驱使，大步上前，毫不犹豫地给儿子那正酣的嘲讽事业又添了一把旺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