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生活已然堕落到连别人所说的客气话都听不懂的地步了。”德拉科缓缓拖长了腔调,那声音仿佛是从慵懒的午后阳光中传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却又暗藏着几分犀利,“我们可不是在虚心询问你的意见,明白吗,鼹鼠。”
“可是,你们没有权利——”罗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怒,试图为自己和同伴争取些许尊严。
“我们有。”德拉科毫不留情地粗鲁打断了罗恩的话,那声音就像是冰冷的石块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冷漠的涟漪。他的语气中已然没了几分耐心,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对罗恩的恩赐,“现在,你们必须乖乖地把自己的屁股从地上拿起来,然后老老实实地跟着我们去见教授。”
这一次,罗恩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反抗力气,彻底闭上了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与绝望,仿佛一只陷入绝境的小兽,只能无助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不过,很显然,德拉科就是存心要目睹他这副“惊恐又绝望”的模样。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弧度恰似夜空中悄然绽放的一抹狡黠星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仿若深邃幽潭中偶尔泛起的微妙涟漪,稍纵即逝却又分明存在。
他们一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朝着霍格沃茨城堡的脚下走去。当他们顺着城堡那略显斑驳的边缘缓缓前行时,脚下的草地已被夜露浸得湿漉漉的。每走一步,都能清晰感觉到草汁从脚趾间被挤出,发出轻微的“噗嗤”声,仿佛是这片草地在夜色中发出的轻柔叹息。格兰芬多们的手中各自拎着沉重的行李箱,那箱子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和着他们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打破夜的寂静的杂乱乐章。
风落在队伍中默默地走着,耳边清晰地传来格兰芬多们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那声音仿佛是夜风中传递而来的紧张信号。其实,她很想善意地提醒他们,这会儿已然到了学校,或许他们可以施展一下漂浮咒,让这艰难的行程变得轻松一些。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口的刹那,她敏锐地感觉到德拉科抓在她手腕上的手稍稍收紧了一些。那力度虽轻,却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悄然牵动着她的神经。
哦,是的,不知何时,德拉科的手又悄无声息地跑到了她的手腕上,那微微的力度仿佛是在无声地警告着她什么。
斯莱特林王子回过头,无声地给了风落饱含警告的一瞥。很显然,德拉科有一个特异功能——那就是他基本上不用费太大的功夫就能猜到面前的黑发少女究竟想做什么。仿佛在她尚未开口之前,他就已经洞悉了她心底的每一个念头。
有时候,风落不得不发出感慨,德拉科简直就是老天爷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天敌。他们之间的这种微妙关系,就像是命运编织的一张无形之网,将他们紧紧地束缚在一起,无法挣脱。
隔着一堵墙,风落几乎毫不费力地就可以听见从礼堂里传来的欢呼声。那是一阵阵的,每一阵的掌声大概都会隔个三四分钟——那正好是——
“分院仪式开始了。”走在前面的斯莱特林王子德拉科·马尔福微微嘟囔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不悦。他的脚步略显急促,想要尽快将这令人有些烦闷的氛围甩在身后。
“毫无意外地我们错过了这个,哼。”德拉科轻轻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只希望今年进斯莱特林的人不要太糟糕——我不是嫌弃高尔和克拉布,毕竟他们在某些时候也能帮上点忙。但是从某方面来说,他们确确实实拉低了我们整体的水平。”说到这儿,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嫌弃。
风落静静地跟在德拉科身后,听着他的抱怨,却无声无息地勾起唇角。她当然已经习惯了德拉科对高尔和克拉布那两尊门神似的高大男孩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态度。每次看到德拉科指挥着他们,那高高在上的模样,风落都觉得有些好笑。
“哦,德拉科?”风落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迟疑,那名字在舌尖上打了个小小的转才吐露出来。
“做什么?”德拉科微微侧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那精致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冷峻。
“……”风落张了张嘴,却又像是突然失了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享受着这一刻叫出他名字的微妙感觉。
“这样叫了别人的名字又沉默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落落。”德拉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手不自觉地背到身后,整个人的姿态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傲气。当他的目光落在跟在自己身后的斯莱特林少女身上时,眉头几乎是不可抑制地皱了起来,那皱眉的模样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顺眼的东西。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内心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挣扎,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那语气就像是做出了某种巨大的妥协一般,“如果你想叫,那就随便你好了。”
风落听了,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黏糊糊的笑容,“真贴心。”
“真恶心。”德拉科几乎在同时恢复了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他高高地仰起头,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扫了风落一眼,“你看上去就像是潘西——恶!”说着,他还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站在墙根处了。墙根的青石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些细小的苔藓在潮湿的空气中顽强地生长着。在他们头顶上方,礼堂里的大窗户敞开着,橙黄色的光芒如潺潺流水般倾洒出来,与外面有些潮湿的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上一秒还没怎么感觉到饥饿的风落,这会儿却觉得自己饥肠辘辘起来。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我们赶紧进去,德拉科。”她的声音有些含糊,注意力似乎都被那从礼堂里传来的食物香气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