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时三刻,朱雀街**
鎏金糖稀在青石板上蜿蜒如血,怀玉的指尖刚触到铜勺,整条长街的百姓突然齐齐转头——他们的眼白已化作星砂,瞳孔深处浮现金色惊门纹。卖糖人的老翁咧嘴一笑,手中的糖稀竟凝成顾惊鸿的面容:"阿妹,这满城糖瓮的滋味可妙?"
萧景珩的残魂在银铃中震颤,白发缠住怀玉的手腕:"别碰那些糖砂!"话音未落,街角孩童突然爆出尖笑,手中风车转动间甩出星砂凝成的蛊虫。霍衍挥剑斩落虫尸,却发现剑锋沾上的鎏金液体正腐蚀玄铁。
"将军的剑,可比当年拴我的锁链锋利?"女童赤足踏着糖砂走来,每一步都绽开血色莲花。她颈间的墨玉长命锁裂开缝隙,露出半枚浑天仪惊门碎片:"阿姊可知,你埋的糖砂正在长安地脉生根?"
---
**申时初,钦天监地脉**
怀玉的鎏金血珠滴入熔炉,七十二盏幽冥灯骤然点亮。熔炉壁上浮现的并非星图,而是千万张痛苦扭曲的人脸——那些被炼化的魂魄正从糖砂中苏醒。萧景珩的残魂突然凝实,白发缠住她的腰肢跃入熔炉:"看清楚了!"
沸腾的鎏金液中,承庆十六年的真相浮出:端敬皇后剜出双生子的心头血,却将真正的灾星魂魄封入槐花蜜。女童的笑声从熔炉深处传来:"阿姊以为被舍弃的是自己?母后剜的......可是我的魂!"
熔炉突然炸裂,星砂裹挟着槐花蜜泼向地脉岩壁。霍衍的剑锋劈开热浪,却见糖砂凝成的宫娥从蜜液中爬出,手中捧着的玉盘上赫然盛着怀玉的半颗心脏。
---
**酉时正,太庙祭坛**
霍衍的剑锋刺穿女童虚影,却见惊门碎片从她心口坠落。碎片触地的刹那,整座长安城地动山摇。怀玉腕间红绳寸寸断裂,十二枚鎏金铃珠腾空结成星轨——每颗珠子里都囚着一缕端敬皇后的残魂。
"母后当年以糖瓮封城,是为困住真正的灾星。"三皇子的虚影从惊门碎片中渗出,墨玉扳指吸食着漫天星砂,"可惜她算漏了,最甜的糖砂......"他指尖轻弹,怀玉发间的梧桐叶突然疯长成锁链:"是用至亲骨血熬制。"
锁链缠住祭坛蟠龙柱的瞬间,七十二盏幽冥灯尽数染蓝。百姓额间的惊门纹路渗出鎏金液体,他们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糖化,指尖滴落的已不是鲜血,而是滚烫的蜜浆。
---
**戌时末,凤栖糖画铺**
怀玉跪在焦黑的梧桐树下,将最后一罐糖砂倒入树根。泥土翻涌间,树根竟缠着一具冰棺——棺中少女与她面容无异,心口插着星轨尺。霍衍的剑柄突然灼烫,情人蛊印记化作鎏金流纹爬上怀玉手腕:
"现在你知道了,"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蛊洞,"这情人蛊里,封着当年你被剜走的半颗心。"
檐角新挂的琉璃铃珠无风自动,混着星砂凝成端敬皇后最后的叹息:"阿鸾,糖瓮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