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

病情好转，顾寒川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依旧刺鼻。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距离复查还有二十分钟。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一缕阳光，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三个月前的那场大病，差点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林小暖日日夜夜守在病床前，他可能撑不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顾先生，请到3号诊室。"

护士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顾寒川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大病初愈的他比之前消瘦了许多，原本合身的西装此刻显得有些空荡。

诊室里，主治医生正在翻看他的检查报告。"顾先生，恭喜你，恢复得不错。"医生推了推眼镜，"而且，我们找到了合适的配型。"

顾寒川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久到几乎要放弃希望。现在，他终于可以彻底摆脱病魔的阴影。

走出诊室时，他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转过走廊拐角，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林小暖正蹲在一位坐轮椅的老人面前，细心地为他整理毯子。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针织开衫，长发随意地扎成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顾寒川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这段时间他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遇见她的场合，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见。他怕看到她眼里的担忧，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卷入这场与死神的博弈。

但现在不一样了。

林小暖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瞳孔微微放大，随即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顾先生。"

这个称呼让顾寒川心里一痛。从前她总是叫他"寒川"，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而现在，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小暖。"他轻声唤道，声音有些沙哑，"好久不见。"

林小暖站起身，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听说你恢复得很好，恭喜。"

顾寒川上前一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她一直用的香水味道，曾经无数次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这个味道给了他坚持下去的勇气。

"我找到配型了。"他说。

林小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花："真的吗？太好了！"

她的喜悦如此真实，让顾寒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忽然明白，自己一直在逃避的，不是她的关心，而是自己的软弱。

"小暖，"他深吸一口气，"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林小暖愣住了，眼眶微微发红。她别过脸去，声音有些哽咽："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就消失。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对不起。"顾寒川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以后不会了。这一次，我想好好活着，和你一起。"

窗外，樱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林小暖终于抬起头，露出一个带着泪光的笑容："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告诉我。"

"我答应你。"顾寒川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这一刻，他无比确信，自己找到了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