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华从苏暮雨身后探出头来,没看见苏昌河,拉了拉苏暮雨的衣袖,“暮雨,苏昌河是不是发现了?”
苏暮雨低下头,想了想说道:“没有,昌河一贯这样。”
禾华无语的看着苏暮雨,就算想安慰人,也至少要有一点说服力吧。
就刚刚苏昌河笑得那猥琐样,说他没猜到点什么傻子都不信。
“好吧,”苏暮雨改口,不再找连自己都觉得很假的理由,“昌河应该是知道了,不过他向来有分寸,而且他有任务在身,已经走了。”
“任务,”禾华听到这两个字就烦躁,“要是有一天暗河不在有这些任务就好了,到时候每个人的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禾华幻想着,到时候暮雨整天陪在自己身边,还有小昌离,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向那些名满天下的剑客问剑,至于苏昌河……禾华想了想,就他这个不消停的性子,再大的院子也关不住他。
要不然让他做自己的二把手,帮自己巡视各地的产业,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暮雨待在一起了。
这样美好的日子,禾华想想就开心的不行,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起,苏暮雨疑惑的看向禾华,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这么高兴。
禾华挽着他的手臂,跟他说起她期待的未来,苏暮雨听着听着,也不禁畅想起来,若是能真如禾华想的那样,该有多好。
两人并肩穿过那座爬满木香花的木制长廊,廊顶的横梁被岁月浸成了温润的深褐色,每隔两步便立着一根圆木柱,柱身刻着一些如意吉祥的纹样,沾着晨露的木香花瓣不时从瓦缝间飘落,落在禾华的发间,也落在苏暮雨的肩头。
她挽着他的手臂慢慢走,素色长裙的下摆轻扫过廊下的青石板,带起细碎的风,那风裹着花香拂过,先撩动了檐下悬着的一排铜铃。铃绳上系着褪色的红绸,铜铃被吹得轻轻打转,发出“叮铃、叮铃”的轻响,清越又柔和。
院子里只剩苏暮雨和禾华两人,那夜过后,苏暮雨搬进了禾华的房间。
两人之间更加的亲密起来,一进一出间皆是形影不离。
白日里,他们或饮茶对弈,或赏花观景,月色下,苏暮雨惯常拿剑的手抚上了琴弦。
苏暮雨盘腿坐在石阶上,膝头横放着一把焦尾琴,琴尾那片焦痕被月光浸得柔和,不再是白日里深褐的模样,倒像落了块温润的墨玉。
他指尖轻拨,琴音便顺着月光漫出来,初时像晚风拂过桂花瓣,沙沙带香,弹到中段,焦尾特有的沉劲慢慢透出来,却不烈,反倒像春溪撞过暖石,温温的,裹着化不开的情意。
不远处的空地上,苏晚正随着琴音起舞,她穿了件月白的纱裙,裙摆上绣的银丝在月光下泛着细闪,像落了满地的星子。
足尖踩在微凉的青石板上,腰肢软得像烟,手臂舒展时,仿佛要把满庭的月光都揽进怀里。
琴音缓,她的步子就慢,足尖轻点,裙裾旋开个浅浅的弧,像池子里漾开的水纹;琴音稍扬时,她便顺势旋身,长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动作轻轻晃,眼尾却始终望着石阶上的人。
苏暮雨的目光黏在她身上,根本不舍得移开,看她旋身时裙摆扫过的碎影,看她弯腰时发间滑落的月光,连带着指尖的琴音都更柔了些。
琴音渐渐消散,禾华也来到了苏暮雨身边,苏暮雨将琴放在一边,长臂一伸,禾华顺着苏暮雨的力道落在了他的怀里。
“我跳的好看吗?”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华儿的舞姿,是我平生从未见过的美。”
禾华娇声笑倒在苏暮雨怀里,突然想起什么,禾华坐起身来,额头相抵,娇声质问道:
“老实交代,是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喜欢上我了,所以才会躲在后面偷偷看我跳舞。”
苏暮雨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眼底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仿佛要将她吞没,让她无法逃脱,感受到那份浓烈的爱意。
禾华心中同样爱意澎湃,两唇相贴,无边爱意在月色下蔓延,苏暮雨吻的很深,很重,在换气的间歇,禾华听到苏暮雨低沉的嗓音说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若不是心底猝不及防的多了一个人,他不会再三出现在南安,也不会“碰巧”出现在她眼前。
“这么巧,我也是。”
禾华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璀璨的星光,她微微仰头望着苏暮雨,“我曾在书上看过这么一句话,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暮为月,卿为朝朝暮暮。
暮雨是暮,那你以为唤我朝朝可好,我想和你朝朝暮暮。”
“求之不得,朝朝。”
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耳侧唤着她,深邃的眼眸里全是她,禾华羞红了一张脸,伸手捂住了苏暮雨的眼睛。
苏暮雨低笑一声,打横将禾华一把抱起,朝着卧房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