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人背倚着树干席地而坐,夜风如凌厉的鞭子,抽打在他们湿透的衣服上,紧紧地贴在背上,冻得老痒牙关打战,吴邪从背包中摸出仅存的两块压缩饼干,又拿起昨晚吃剩的半块,小心翼翼地掰成两半,递给老痒,轻声说道:“省着点吃,等会我们找找哪里水,必须得补充淡水。”
老痒捏着饼干渣,嘴里嘟囔着:“那伙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守山人怕是难以追上了……要不咱们明日绕开他们的路线?”
吴邪坚定地摇头,仿佛在向老痒传递着某种信念:“泰叔说还要走三天三夜,这说明目的地就在这附近。王老板提及的‘墓’,十有八九与我们要去的古墓存在关联——既然已经来到此地,总得一探究竟。”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仿佛在与老痒密谋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那哑文布的事……说不定和我三叔究竟在寻找什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黎明时分,天刚泛起鱼肚白,两人在山坳中发现了一片废弃的伐木场。断木堆积如山,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废墟。在这堆断木中,半块腐朽的麻布静静地散落着,其纹路竟与王老板描述的哑文布如出一辙。老痒如发现了新大陆般,蹲下身去,用树枝轻轻拨弄着,突然,他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指着布上的某个符号,失声惊呼:“老吴!这图案和你三叔寄来的拓本是不是一模一样?”
吴邪瞳孔骤缩——麻布上歪扭的刻痕,的确与爷爷笔记里“血尸墓”壁画上的符号如出一辙。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对照,心跳猛地加速:“这是方位标记。王老板说哑兵用它传递消息,难道……”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清脆的枪响,犹如一把利剑划破夜空。三发子弹如流星般擦着老痒的头顶,钻入树干,惊起一群夜枭,它们扑棱着翅膀,发出刺耳的叫声,仿佛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惊险场景伴奏。两人惊慌失措,如两只受惊的兔子般,慌忙滚进木堆。
只见泰叔的队伍如汹涌的潮水般从西侧密林冲出,他们身后,三四个蒙着兽皮的守山人,兽皮斗篷下露出的骷髅枪管他们正举着猎枪,紧紧追赶。
“别愣着!快跑!不跑就帮老子挡枪!”泰叔踉跄着撞进伐木场,肩头已被划伤,鲜血如盛开的红梅般,浸透了他的衬衫。老痒下意识地扔出背包,背包如盾牌般挡住了子弹,吴邪趁机拽着他,如敏捷的猎豹般,躲进报废的伐木机残骸。
王老板捂着肚子,艰难地爬过来,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浸透了他的衬衫:“他们是冲着‘子’来的……守山人世代守护着那座墓,碰了哑文布就别想活着出去!”
“墓在哪里?”吴邪紧紧攥住他的手腕,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王老板惨笑,用颤抖的手指了指伐木场尽头的断崖:“哑文布上的标记……断崖下的洞穴里有个北魏盗洞。我们昨天夜里摸到洞口,刚下去就被守山人发现了……”
话音未落,一枚土制炸弹如惊雷般在二十米外炸开。老痒瞅准时机,如离弦之箭般抄起地上的猎枪,扔给泰叔:“往左前方引!那里有片荆棘丛能挡视线!”众人如无头苍蝇般,跌跌撞撞地冲进断崖下的灌木林,终于在暮色中找到那隐蔽的盗洞口。洞口的藤蔓如绿色的幕布,半块石碑如沉睡的巨兽,嵌在其间,上面刻着歪扭的北魏文字,吴邪勉强认出几个:“‘哑军秘藏’……‘入者绝声’。”
泰叔啐了口血沫,举起手电筒:“要么饿死在山里,要么下去赌一把。”他转头盯着吴邪,“小子,你懂这些鬼画符,打头阵。”
老痒刚要开口,吴邪已摸出洛阳铲:“先说好,遇到机关各走各的。”他心里清楚,此刻若不跟着进去,迟早被守山人困死在山里。
盗洞狭窄潮湿,腐叶下隐约可见白骨。行进至二十米处时,老痒突然踢到硬物——竟是一具穿着晚清服饰的干尸,胸口插着半卷麻布,布角绣着与王老板描述一致的“哑”字。
吴邪蹲下身,从干尸怀中掏出一本发霉的账本,扉页上赫然印着“吴三省”的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