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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浩翔浩翔的手悬在琴键上方，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漆黑的施坦威钢琴上。这是马嘉祺送他的二十四岁生日礼物，琴盖内侧还刻着"致永不停歇的追光者"。

"你的左手小指总是抬得太高。"记忆里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严浩翔猛地回头，仿佛看见马嘉祺正倚在钢琴边，修长手指夹着雪茄，烟雾缭绕中朝他挑眉轻笑。

那是他们初遇的第二年，马嘉祺手把手教他弹《月光》。男人的体温透过丝绸衬衫传来，带着苦艾酒的气息，"手腕要像天鹅垂颈，"他的拇指按在严浩翔突起的腕骨上，"这里的弧度决定了音色的温度。"

此刻严浩翔的腕骨正在发烫。他重重按下和弦，琴声在空荡的别墅里轰然炸开。十年了，这架钢琴始终保持着马嘉祺最后一次调音时的音准——降半音的C大调，因为他说这样才有"暴雨将至的张力"。

二楼传来响动，刘耀文揉着眼睛出现在旋转楼梯口。严浩翔的瞳孔骤然收缩，少年凌乱的黑发与记忆重叠——马嘉祺总爱在深夜会议后这样慵懒地倚着栏杆，指间晃动着威士忌酒杯。

"严总？"刘耀文的声音还带着睡意。

严浩翔的手指狠狠划过琴键，刺耳的不协和音在空气中震颤。他突然起身，在刘耀文惊愕的目光中将人抵在雕花栏杆上。少年睡衣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与马嘉祺车祸那日染血的衬衫纽扣诡异地重合。

"为什么学不会系领带？"严浩翔的质问带着酒气，手指粗暴地扯开刘耀文的衣领。少年胸口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淡红，那是与马嘉祺心脏手术疤痕相同的位置。

刘耀文吃痛地闷哼，这声音却像一盆冰水浇在严浩翔心头。他踉跄后退，看着少年惊慌整理衣领的模样，突然想起马嘉祺说的那句话："别活成我的影子。"

地下酒窖的橡木桶泛着潮湿的霉味。严浩翔蜷缩在角落，怀里抱着马嘉祺留下的羊皮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他们共同规划的商业版图，字迹在2013年12月21日戛然而止——车祸前三天。

"你教我用雪松精油镇定心神，"他对着虚空呢喃，指尖摩挲着笔记本封皮上的烫金字母M，"可现在连这个味道都成了刑具。"

当晨光染红酒窖的小窗，严浩翔在笔记本最后一页发现夹着的拍立得。照片里二十岁的自己正在宴会厅打翻香槟塔，马嘉祺在背景里笑得前仰后合。他从来不知道，那个永远优雅从容的男人，曾这样珍藏着他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