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星火

第二章 星火（2013年冬）

重庆的雾凇在窗棂结出冰花那日，江望舒在舞蹈室中央发现了一只断翅的绿眼蛱蝶。王源蹲在旁边用乐谱折纸盒，哈出的白气晕开了地板上的汗水渍："你说它是不是被《Heart》的鼓点震下来的？"

话音未落，易烊千玺已经捧着医用棉签推门而入。少年鼻尖沾着文殊院求来的香灰，那是清晨陪奶奶上香时蹭的。"翅脉没伤，冻僵了。"他解开羽绒服将蝴蝶裹在怀间，动作轻柔得像托着件出土瓷器。江望舒望着他睫毛上的霜花化成水珠，忽然想起上周声乐课，王俊凯也是这样把冻红的手揣进她围巾里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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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前夕的加练总在深夜。王俊凯把偷渡进公司的烤红薯掰成四瓣，糖心流淌在江望舒抄写歌词的笔记本上，洇开了"梦想"二字的墨迹。"这算破坏公司财物吗？"王源舔着锡纸上的焦糖，突然模仿李飞背手走路的姿势，"你们四个，明天月考完都给我扫楼梯！"

笑声惊动了顶楼的声控灯。易烊千玺摸出钥匙打开天台铁门，月光泼在生锈的钢管舞架上，像给废墟罩了层薄纱。江望舒跟着他穿过晾晒的练习服丛林，看王俊凯用荧光棒在水泥地画出星座图。

"那是我的狮子座。"少年指尖的绿光指向渝中半岛，"等我们出道了，就在南滨路办万人演唱会。"江望舒刚要开口，王源突然将冰凉的易拉罐贴在她后颈。爆米花味的汽水喷涌而出，泡沫星子溅到千玺正在修补的蝴蝶翅膀上，折射出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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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那天，江望舒在更衣室发现储物柜里的护膝。手织毛线粗糙的纹路间夹着张鬼画符——王俊凯的字迹旁画着流泪的卡通虎牙："下次别在瓷砖地练膝滑！"她想起三天前摔青的膝盖，当时易烊千玺默默递来的云南白药，还带着他舞蹈裤口袋里的松香气息。

傍晚的声乐课因停电取消。王源不知从哪变出半截蜡烛，在钢琴盖上滴出星座形状的蜡油。"我们来玩歌词接龙！"他指尖流淌出《青蛙也会变王子》的旋律，烛光里易烊千玺突然用街舞动作跳起蒙古舞，王俊凯笑得把《五年中考三年模拟》都扫落在地。

江望舒裹着王源的羊绒围巾唱青衣腔，水袖拂过千玺的机械舞轨迹。四种截然不同的声线在《洋葱》的副歌部分奇迹般融合，震得蜡烛火苗窜起老高。保安的手电筒光束扫来时，四个身影慌不择路挤进同一间更衣柜。王源憋笑的震颤透过校服传递，江望舒数着千玺腕表秒针的走动，发现他心跳竟和王俊凯哼唱的旋律同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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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江望舒在茶水间撞见易烊千玺煮醪糟汤圆。糯米香里，少年将奶奶给的古法红糖掰成四块："北方冬至吃饺子，我们川渝..."话未说完，王俊凯已经举着漏勺冲进来，身后跟着偷渡糖桂花失败的王源。

四人围坐在配电箱旁吃早餐时，晨光正巧穿透王俊凯校服上的破洞。江望舒望着那束金线般的光落在千玺修补好的蝴蝶翅膀上，绿眼蛱蝶突然振翅，将红糖的甘甜气息搅进初生的阳光里。王源突然指着她手腕上混搭的三条手链——王俊凯送的转运珠、千玺编的五行绳、自己串的塑料星星——笑称这是TF家族最新打歌服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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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考核那天，江望舒在候场区数着王俊凯后颈的汗珠。当易烊千玺将敦煌手势融入popping的传闻被李飞喝止，当王源因变声期破音被评委皱眉，她突然抓住左右两只颤抖的手。三人的掌纹在追光灯下交叠成奇异图腾，汗湿的指尖传递着南滨路潮湿的江风，天台未干的蜡油，以及更衣柜里樟脑丸的气息。

舞台大幕开启的刹那，江望舒看见那只绿眼蛱蝶停在控台边缘。她将水袖甩出林老师教的拈花式，听见王俊凯的高音冲破官方编曲的桎梏。四个人的脚步声在木质舞台敲出混乱而炽烈的节奏，像嘉陵江提前解冻的春汛。

评分表上刺目的"C"等并未影响什么。深夜的末班轻轨里，王源用马克笔在成绩单背面画满笑脸，易烊千玺拆开奶奶塞的艾草香包分给大家驱寒，王俊凯则把四人的名字缩写刻在车窗霜花上。江望舒呵气融化一片冰晶，看见站台广告屏上的TF家族宣传照，突然觉得那轮被P上去的月亮，还不如此刻千厮门大桥下真实的月影来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