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关掉水龙头时,听到玄关传来密码锁的提示音。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在围裙上随意擦了两下,草莓酱的甜香正从烤面包机里溢出来。
"贺老师又在研发黑暗料理?"林棠把相机包放在岛台上,发梢还沾着盛夏清晨的露水。她刚从时代少年团新专辑的拍摄现场赶回来,白色衬衫领口别着的工作证晃过一道银光。
微波炉发出叮的轻响,贺峻霖转身时鼻尖差点撞上她举起的单反镜头。"偷拍要收费的。"他笑着去抢相机,手腕却被对方握住。晨光透过28层落地窗斜斜切进来,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
手机在料理台上突兀地震动起来,专属铃声让两人同时僵住。贺峻霖瞥见经纪人陈姐的来电显示,喉结动了动:"应该是催我去录音棚,新歌和声部分......"
"去吧。"林棠松开手,指尖掠过他腕间淡青的血管,"记得把解酒药带上。"昨晚庆功宴的香槟塔在记忆里晃了晃,贺峻霖低头咬住她递来的三明治,芝士拉出细长的丝。
电梯下降到地下三层时,他摸到外套口袋里多出来的薄荷糖。铝箔纸在掌心硌出细小的纹路,像某个雨夜后台,林棠蹲在配电箱前调整灯光时,他第一次看见她后颈那颗朱砂痣的形状。
录音棚的冷气开得很足。贺峻霖对着谱子调整耳返,玻璃墙外突然闪过熟悉的栗色长发。林棠正仰头跟灯光师比划着什么,反光板在她睫毛上投下振翅的蝶影。他分神去看监视器,升降台载着她缓缓没入顶光里,仿佛坠入银河的月亮。
"贺儿!和声进错了!"马嘉祺敲了敲控制台的麦克风。贺峻霖慌忙收回视线,耳尖在耳机下悄悄发烫。休息间隙他在消防通道找到正在检查SD卡的人,安全出口的绿光笼着她半边侧脸。
"今天要拍到几点?"
"至少得到星星上班。"林棠晃了晃咖啡杯底的冰块,金属吸管碰出清脆的响。她总把凌晨收工说成是星星换岗,贺峻霖想起婚礼那晚他们在露台看过的天蝎座,突然伸手抹掉她嘴角的奶油。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次第亮起时,贺峻霖闻到了熟悉的鼠尾草香气。林棠的吉普车停在B区27号,车载香薰是他们上个月在宜家一起挑的。他刚拉开副驾驶车门,斜后方突然爆出刺目的白光。
"小心!"林棠猛地把他推进车厢。轮胎摩擦地面的锐响里,她踩油门的动作比举相机时还要利落。后视镜里狗仔的摩托正在缩小,贺峻霖摸到她握方向盘的手,脉搏在薄薄的皮肤下突突跳动。
"去我工作室?"林棠在十字路口急转弯,"暗房有防窥膜。"霓虹灯牌的光流在她脸上明明灭灭,贺峻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暴雨中的电视台后门,她也是这样把浑身湿透的他塞进计程车,怀里还死死护着那台哈苏相机。
暗房的红灯像凝固的夕阳。林棠把偷拍的内存卡塞进粉碎机,金属齿轮咬合的声响里,贺峻霖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公开吧。"他声音闷在她肩窝里,"就说我娶了自己的专属摄影师。"
显影液在托盘里泛起涟漪。林棠转身时碰倒了装定影剂的玻璃瓶,深棕液体在防水桌布上漫成奇异的花纹。"你巡演票根集的火车票,"她指尖点在他心口,"该换个地方收藏了。"
凌晨三点的人工湖泛着细碎的银鳞。贺峻霖把两人交握的手举到月光下,婚戒在无名指上闪着温柔的微光。对岸CBD的霓虹依旧喧嚣,而他的星星正安稳地落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