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暗流翻涌

第25章：暗流翻涌

遗迹深处，腐叶堆积成厚厚的腐层，散发着刺鼻的酸腐味，与石壁渗出的腥气交织，弥漫在整个空间。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在黯淡的磷火映照下，仿若狰狞的兽齿，随时可能择人而噬。楚澜伫立在石台前，月白长袍沾染着斑驳血渍，犹如夜空中破碎的残月。他眉头紧蹙，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焦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躺在石台上的沈逸。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打湿了额前细碎的长发，为他平日里清冷出尘的气质，添了几分狼狈与憔悴。

沈逸静静地躺在石台上，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干裂的嘴唇上，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仿佛被狂风肆虐过的花瓣。原本合身的衣衫，此刻破碎成条条缕缕，露出遍布伤痕的肌肤。那些愈合不久的伤口，像蜿蜒的蜈蚣，爬满他的胸膛和手臂。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似风中残叶般无助，在梦魇中痛苦地挣扎着。“师尊……”沈逸的声音破碎而微弱，仿若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缓缓睁开双眼，迷茫的目光在黑暗中四处游离，眸底深处，残留的魔性红光如幽灵般若隐若现，时不时闪过一丝诡异的妖异。

楚澜的心猛地一揪，如被重锤狠狠击中，瞬间来到沈逸身旁。他急切地握住沈逸的手，却发现那双手冰冷如霜，毫无温度。楚澜掌心的温度，试图穿透沈逸冰冷的指尖，驱散他内心的恐惧与迷茫：“逸儿，我在这。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沈逸的嘴唇翕动，却未发出声音，他缓缓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似在逃避楚澜炽热的目光。突然，他浑身剧烈一震，猛地攥紧楚澜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楚澜的掌心，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师尊，我是不是又失控了……我……”沈逸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自责与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楚澜心疼不已，眼眶泛红，眼中满是自责与怜惜。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沈逸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易碎的珍宝：“逸儿，这不怪你。是师尊疏忽了，没及时察觉到你体内魔性的异动。”沈逸却疯狂地摇头，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石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不，是我自己控制不住。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会彻底失去理智，伤害到师尊。”说着，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像只受伤的幼兽，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楚澜将沈逸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温度驱散他内心的阴霾：“不会的，师尊会一直陪着你，帮你压制魔性。无论发生什么，师尊都不会放弃你。”沈逸紧紧抱住楚澜，泪水浸湿了楚澜的衣襟，身体微微抽搐：“师尊，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从你在凡间救我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你了。”

就在这时，遗迹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在空旷的通道中回荡，如同死神的鼓点。楚澜脸色骤变，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如鹰，周身肌肉紧绷，每一根神经都被狠狠绷紧。他迅速将沈逸护在身后，周身仙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动，月白长袍在仙力的鼓动下猎猎作响。沈逸也挣扎着起身，尽管身体虚弱，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脸色煞白，但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师尊，这次我不会再失控，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道身影出现在遗迹入口。为首的玄风长老身着玄色长袍，袍角绣着金色的符文，在幽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白发如雪，根根竖起，犹如钢针般锋利。面容冷峻，鹰钩鼻下，薄唇紧抿，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目光如利刃般扫视一圈后，落在沈逸身上，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厌恶，好似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楚澜，你竟和这入魔的孽徒在一起，还妄图隐瞒此事？”

楚澜眉头紧皱，上前一步，拱手道：“玄风长老，逸儿并非有意入魔。如今他已在努力克制，还望长老能给他一个机会。”玄风长老冷哼一声，声音如同寒夜中的枭啼，在遗迹内回荡，激起阵阵寒意：“入魔者十恶不赦，留着他只会是仙界的祸患。今日我等定要将他除去，以绝后患。”说罢，他双手缓缓抬起，袖口滑下，露出枯瘦如柴的手腕，掌心隐隐泛起黑色的咒印。

沈逸心中一寒，周身魔气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黑色的气浪在他身边盘旋，如同一头头张牙舞爪的恶魔。他望着那些对他充满敌意的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孤儿。楚澜见状，忙按住沈逸的肩膀，低声道：“逸儿，别冲动，师尊会护你周全。”

玄风长老见状，冷笑一声，笑声在遗迹内回荡，激起阵阵寒意：“楚澜，你若执迷不悟，包庇这孽徒，便是与仙界为敌。”楚澜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内心在师徒情与仙界大义间剧烈挣扎。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沈逸望着楚澜，眼中满是哀伤：“师尊，你不用为难，若我的存在会给你带来麻烦，我……”

楚澜打断沈逸的话，声音坚定而决绝，如同洪钟般在遗迹内回响：“别说傻话，师尊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说罢，他周身仙力暴涨，光芒照亮了整个遗迹，与玄风长老等人对峙起来。遗迹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石壁上的磷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压力，闪烁得愈发急促。玄风长老身后的几位长老，也纷纷催动仙力，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局势僵持不下时，遗迹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巨兽被惊醒。地面开始剧烈震动，石屑簌簌落下。楚澜和玄风长老等人都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沈逸趁着众人分神之际，悄悄握紧了拳头，体内的魔气在他刻意的压制下，缓慢而有序地运转着。

楚澜目光快速扫过沈逸，又警惕地看向玄风长老，心中暗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或许是个转机。玄风长老则冷哼一声：“哼，看来这遗迹里还有其他变故，不过这孽徒今日必死。”说罢，他身后的一位长老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朝着沈逸扑来，手中长剑裹挟着凛冽的寒气，直刺沈逸咽喉。

楚澜瞳孔骤缩，想也不想，瞬间挡在沈逸身前，挥出一道仙力屏障。仙力与剑气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气浪席卷整个遗迹，将周围的腐叶和尘土掀得漫天飞舞。沈逸望着楚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保护的感动，又有因自己连累师尊的自责，魔性在心底疯狂地翻涌，他拼命压制，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随着地面震动愈发剧烈，遗迹顶部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巨大的石块摇摇欲坠。玄风长老脸色阴沉，他知道再僵持下去，所有人都可能葬身于此，但就此放过沈逸，又心有不甘。他目光在楚澜和沈逸身上来回扫视，权衡着利弊。

沈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楚澜说道：“师尊，我不想再拖累你，或许……”楚澜再次打断他：“没有或许，师尊说过会护你周全，就一定会做到。”此时，一块巨大的石块朝着他们砸来，楚澜迅速施展仙力，将石块击碎，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玄风长老咬了咬牙，对身后的长老们使了个眼色：“先离开这里，这孽徒暂且留他一命，日后再找机会铲除。”说罢，他率先转身，朝着遗迹出口掠去。其他长老也纷纷跟上，转眼间消失在通道尽头。

楚澜望着玄风长老等人离去的背影，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却因体力消耗过度，身形晃了晃。沈逸连忙扶住他：“师尊，你没事吧？”楚澜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有没有伤到？”沈逸眼眶泛红，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彻底压制魔性，不再让师尊为自己操心。

遗迹内，弥漫的尘土渐渐落下，可这场围绕着沈逸和楚澜的纷争，才刚刚拉开新的帷幕，更大的危机，或许正隐匿在黑暗之中，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