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回忆起高中时期与程深的点点滴滴，以及那个改变一切的雨夜，程深不告而别的原因。
林夏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捏着那张名片。飞机正在爬升，透过舷窗能看到云层在脚下铺展开来，像一片无垠的白色海洋。
她将名片翻来覆去地看，名片上除了程深的联系方式，还印着"仁和医院外科主任医师"的字样。十年不见，他已经从一个青涩的少年，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外科医生了。
记忆不受控制地涌来。
那是高一开学第一天，她因为睡过头差点迟到，慌慌张张跑进教室时，一头撞在了一个男生身上。她的课本散落一地，男生蹲下身帮她捡起，抬头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叫程深。"
从那天起，程深就成了她的前桌。他总是坐得笔直，白衬衫的衣领永远一丝不苟。她喜欢用笔尖轻轻戳他的后背，看他无奈地回头，眼里却带着宠溺的笑意。
高二那年冬天，她因为数学考试不及格躲在教室哭。程深默默坐在她身边，把试卷摊开，一道题一道题地给她讲解。他的字迹清秀工整，解题思路清晰明了，声音温柔得让她忘记了哭泣。
"这里要用辅助角公式，"他的笔尖在草稿纸上轻轻划过，"你看，这样就能把复杂的三角函数化简。"
她凑近去看，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手臂。他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那是他每天放学后去医院照顾生病的母亲时沾染上的。
"懂了吗？"他转头问她，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慌忙点头："懂、懂了。"
高三那年，她发烧到39度。程深翘了晚自习来照顾她，笨手笨脚地煮粥，结果把厨房弄得一团糟。她躺在床上，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别笑了，"他端着粥进来，脸上还沾着面粉，"快趁热喝。"
那碗粥咸得发苦，但她还是一口一口喝完了。他坐在床边，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她的额头。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节分明，带着医用手套特有的触感。
"等你病好了，"他轻声说，"我带你去吃真正的粥。"
她记得自己当时心跳得厉害，却故作镇定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你是林夏。"
回忆到这里，林夏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将名片收进包里，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涌来。
那是高考结束后的夏天，程深站在她家楼下，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的眼里布满血丝。
"林夏，"他的声音沙哑，"我们分手吧。"
她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她追出去，却只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那天之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空姐推着餐车经过，林夏要了一杯温水。她握着温热的纸杯，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
十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可当他真的出现在眼前时，那些被时间尘封的记忆却如此清晰地浮现。
她不知道的是，在飞机的另一头，程深正摩挲着西装袖口上的银色袖扣。那是她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他一直戴到现在。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