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同福客栈大堂。三娘靠在门口眺望,神色焦急。
白展堂-老白别等了,该来的,自然会来。
白三娘:就怕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公孙:谁要来啊?
白三娘:没谁!这两天太燥,盼着下雨呐!
公孙:喔!先吃饭吧,我亲手炒的菜。
白三娘:你们先吃,我出去转转。刚杀了人,胃口不好,给我留点菜啊!(出门)
石小云呃……你们慢慢吃,我也出去转转啊!(出门)
众人陆续落座,秀才扶小郭出来,见公孙,吃了一惊。
吕轻侯-吕秀才别害怕,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他啦!
众人-除了石小云呵呵,呵呵……
吕轻侯-吕秀才不信你们试试,真的,要不我来!公孙,给大家盛饭!(照做)怎么样?
公孙:善哉善哉,没关系,大家都试试!
白展堂-老白咳……帮我夹块肉,瘦的!(照做)我都说瘦的了,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啊?
公孙:把肥的剔了,剩下的,不就是瘦的吗?
白展堂-老白别光说,赶紧剔呀!(照做)乖,边儿蹲着去!
佟湘玉-掌柜的啧啧……起来!给我……唱首歌,助助兴!
公孙:我哪会唱歌呀?
佟湘玉-掌柜的不会唱……就背首诗,这总可以吧?
公孙:那好,我为大家送上一首菩提颂!我自己作的,见笑啊!菩提树下都是宝,大伙学习要趁早;勤学多问为什么,这种态度才算好。思想理论虽看饱,消化吸收不能少;每天睡前背一背,包你一直记到老,记到老……
众人鼓掌,公孙得意,小郭冷笑。
郭芙蓉-小郭您这诗,买烧饼的每天,能写好几百首!
公孙变色:善哉善哉……
秀才伸出三根手指,公孙闭目,半晌,睁眼,一指点去,小郭口喷鲜血。
吕轻侯-吕秀才芙妹……
公孙:放心!她死不了,就是会疼上一阵,剧痛喔,善哉善哉!
吕轻侯-吕秀才你……你到底数没数啊?
公孙:数啦!一,她是来寻仇的吗?有可能,二,她会伤害我吗?当然会,她已经伤害了我;智清就为这个,送了老命,她这就算命大的了。好吧好吧,大不了我下次注点意!小姑娘,以后留点口德吧!像我这么善良的人,已经不多啦!善哉善哉……
夜晚,女寝。小郭满头大汗,强忍疼痛,秀才神色惶急。
吕轻侯-吕秀才疼不疼,疼不疼啊?(小郭摇头)不疼你怎么满头是汗?(摇头)什么意思?你说话呀!
郭芙蓉-小郭出去!
吕轻侯-吕秀才你说什么?除什么?大点声儿!
郭芙蓉-小郭出去呀,不要再烦我啦!
吕轻侯-吕秀才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出去啊?
郭芙蓉-小郭你到底走不走?
秀才怯生生摇头,小郭捶胸,秀才拽住。
吕轻侯-吕秀才芙妹……你这是干吗?
郭芙蓉-小郭吕大侠,你就让我,一个人哭一会吧!真的好疼,我实在是忍不住啦!
吕轻侯-吕秀才那就哭吧……怕我看啊?要不我背过身去?
小郭挥手,秀才转身,听着她呻吟,辗转反侧,终于忍不住。
吕轻侯-吕秀才我……我找他去!
秀才开门欲出,被公孙堵了回来。
吕轻侯-吕秀才你……你想怎么样?
公孙:你那招不管用啊!默数之后,我虽然能少杀人,但我心里还是不安,还是睡不着觉啊!
吕轻侯-吕秀才想睡觉是吧?先把她解决了!(公孙闭目)你这是干吗?
公孙:默数三下啊!不数也行,拿命来吧!
吕轻侯-吕秀才喂……我是让你,解决她的疼痛。
公孙:早说呀!(连点数下)好点了吗?
郭芙蓉-小郭要不要,我跟你说谢谢啊?(公孙闭目)谢谢,谢谢,您的恩情,小女子毕生难忘!
吕轻侯-吕秀才真的不疼了吗?
郭芙蓉-小郭不疼了,带走带走,赶紧带走!
秀才带公孙出门,小郭松了口气。
郭芙蓉-小郭呼……这份恩情,迟早还你,加倍,不,十倍,一百倍!
夜晚,男寝。公孙躺炕上,有些忐忑,秀才坐在一边。
吕轻侯-吕秀才这个方法,是一个高人教给我的!管不管用,现在还不知道?
公孙:无所谓!你放心大胆地试,我全力配合。
吕轻侯-吕秀才嗯,那你先闭眼吧!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有爱的娃子像块宝……
公孙:有爱的娃子?
吕轻侯-吕秀才呃……有仇,谁让你睁眼睛的?认真点啊!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有仇的娃子像块宝,天若有仇天易老,恨你恨到忘不了。(公孙浑身一震)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公孙:人,都是人!
吕轻侯-吕秀才被你杀掉的那些吗?
公孙:对!智清大师,冲虚道长,齐大学士,还有那个,倒霉的关中大侠……
吕轻侯-吕秀才他们在干什么?
公孙:绕着我转圈儿,狞笑,满身是血!
吕轻侯-吕秀才那不是血,是番茄酱!
公孙:走开,离我远点,别过来……
吕轻侯-吕秀才别害怕!他们对你没恶意,只是想跟你玩儿。
公孙:玩什么?跟他们又不熟!
吕轻侯-吕秀才一回生二回熟!去,跟他们敬个礼,握握手,世世代代好朋友,去吧!
公孙:好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吕轻侯-吕秀才我叫智清,咱俩一起,过家家吧!
公孙:我不喜欢过家家,你会骑马打仗吗?
吕轻侯-吕秀才会啊,你骑我还是我骑你?
公孙:石头剪子布,我骑你!
吕轻侯-吕秀才他还真不客气……骑稳了啊,冲啊……
公孙:冲啊,冲啊,冲啊……
声音越来越轻,最后鼾声大起,秀才松了口气,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