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革命》
——工藤新一手记
我站在警视厅顶楼爆破现场的警戒线外,看着这座象征战后民主体制的巴洛克式建筑在定向炸药中轰然坍塌。混凝土碎块裹挟着昭和三十年的警察条例复印件漫天纷飞,像极了二十年前在多罗碧加乐园追捕基德时,他撒下的那场伪造钞票雨。
"警视厅旧址爆破作业完成,首相。"耳麦里传来服部平次的声音。这位新任统合幕僚长正坐在自卫队第六师团的装甲指挥车里,电子沙盘上闪烁的红点显示着全国47个都道府县的警察本部正在同步接收新指令。
三天前的国会特别会议上,当临时内阁总理大臣颤抖着签署《国家紧急状态宣言》时,我摸到了西装内袋里的P226手枪。这把枪曾击毙过黑衣组织的机械改造人,此刻正隔着意大利定制面料,硌着那枚刻有樱花与剑的警视总监徽章。
"工藤厅长,大阪府警报告第七波示威者冲击了东淀川区物资仓库。"风见裕也的全息投影在防弹玻璃上闪烁,他胸前的监察委员会徽章已取代了公安调查厅的鹰纹章。我望着窗外新宿街头燃烧的便利店,想起三十年前侦办独狼爆炸案时,那些用3D打印机制造硝酸甘油的失业青年——如今他们的孩子正用脑机接口操控无人机投掷燃烧瓶。
十二月十二日凌晨,当平次带着第七师团包围国会大厦时,我正在霞关的科学技术省数据中心。阿笠博士的白大褂被全息投影染成诡异的幽蓝,他正在用区块链技术冻结旧财阀的海外资产。"新一君,三菱集团的暗池交易节点已经锁定。"他推了推智能眼镜,镜片上流淌的数据瀑布里闪过铃木财阀的百年族谱。
"让园子准备好接收协议。"我按下加密通讯器,铃木集团千金的脸庞在量子加密频道里浮现。她身后的背景不再是米花博物馆的珠宝展厅,而是贴着"日本国有企业联合体"标牌的东京证券交易所主控室。"放心吧名侦探,经产省那帮老头子现在连颗螺丝钉都要向我打报告。"她晃了晃电子印章,上面跳动着三井、住友、安田等十七个家纹的数字残骸。
政变比想象中顺利。当自卫队的90式坦克碾过国会前院的樱花纹地砖时,国家公安委员会的老官僚们还在为是否调用SAT部队争吵。他们不知道警视厅地下三层的秘密指挥中心里,我早已用阿笠博士研发的纳米机器人替换了全国警用通讯系统的认证密钥。那些嵌在樱花警徽里的微型芯片,此刻正将"保卫国民"的指令改写为"绝对服从"。
"你知道这像什么吗?"平次在占领首相官邸后,指着墙上那幅《明治天皇御真影》问我。自卫队制服的领章上,代表统合幕僚长的金星与他少年时戴的护身符碰撞出清脆声响。"像不像当年我们破解黄昏之馆暗号的那夜?"
我望着全息地图上渐次变蓝的日本列岛,47个警察本部的控制信号正在区块链上完成确权。平成年代地方分权的遗产,此刻正被令和AI时代的中央集权算法吞噬。
就职典礼在皇居东御苑举行。当我接过传国三神器仿制品时,空中恰好掠过三架F-35战斗机——那是平次送给新政府的"贺礼"。观礼席上的阿笠博士正在调试首相直属科技战略室的量子计算机,他身旁的铃木园子对着经济产业省大臣比划着拆分财阀的流程图,鲜红的美甲在阳光下像凝固的血珠。
"现在您是真正的日本福尔摩斯了。"兰在典礼后替我整理首相徽章时轻声说。她律师袍上的不败女王徽记旁,别着新成立的特别检察厅首席检察官的胸针——这个曾经独立于法务省的机构,如今不过是军政府司法棋盘上的卒子。
入夜后的第一次内阁会议,全息投影里传来北海道知事的抗议。"这是违宪!地方自治法..."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监察委员会的纳米无人机群正盘旋在札幌上空,电磁脉冲让整个北海道陷入了1995年阪神大地震级别的通讯瘫痪。
"诸君应该重新研读《明治宪法》第11条。"我调出区块链存证的历史档案,1889年的条文在防弹玻璃上泛着黄褐色的光,"军队统帅权属于天皇,而如今天皇陛下刚刚签署了《临时军政府特别令》..."
当十位地方代表的全息投影陆续熄灭时,我摸到了胸前那枚融合了警徽、菊纹与二进制代码的新国徽。这枚由阿笠博士设计的徽章,此刻正通过皮下芯片向全国公务员发送着脑电波级别的忠诚指令。
窗外,东京湾的海浪拍打着填海造陆的军政府总部地基。三十年前在热带乐园追逐黑衣组织的少年不会想到,所谓正义的终点,竟是亲手将福尔摩斯的《巴斯克维尔的猎犬》改写为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