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傻子......"哪吒的声音哽咽了，"谁让你这么做的......"

敖丙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那双眼睛恢复了冰蓝色，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哪吒......"他气若游丝地唤道，"你......没事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一口鲜血喷出，溅在哪吒脸上。那血不是红的，而是带着金光的淡蓝色——龙族心血。

"敖丙！"哪吒慌乱地擦去他嘴角的血迹，"坚持住，我带你回龙宫！"

敖丙却轻轻摇头，抬起颤抖的手，抚上哪吒的脸颊。他的指尖冰凉，却在触及哪吒皮肤时泛起微弱的蓝光。

"这次......我记住你了......"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哪吒......"

手突然垂下，眼睛缓缓闭上。哪吒感到怀中人的气息几乎消失，只剩下一丝微弱的灵力在勉强维持生命。

"不......不！敖丙！睁开眼睛！看着我！"哪吒疯狂地摇晃 着他，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澜霄踉跄着走来，将手放在敖丙额头上探查片刻，面色凝重："龙珠碎了......他用龙珠为代价吸收了你的魔气。现在只剩下一丝灵力维持生机，不知何时能醒......而且......"

"而且什么？"哪吒赤红的双眼瞪着他。

澜霄叹了口气："他的记忆恐怕又......"

哪吒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第二次了，这是敖丙第二次为救他而失去记忆。上一次在陈塘关，敖丙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而这一次，他甚至可能永远沉睡。

敖光从哪吒怀中接过敖丙，老龙王的手在颤抖："我带他回龙宫疗养。

"不行！"哪吒突然暴起，一把夺回敖丙，"他跟我回陈塘关！"

"哪吒！"澜霄厉声喝道，"他现在需要龙族的灵气滋养！"

哪吒却充耳不闻，只是紧紧抱着敖丙，仿佛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危险，魔纹在脖颈处若隐若现。

"我会照顾好他。"哪吒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我有混天绫，我能给他灵力......"

敖光想要上前争夺，却被澜霄拦住。老道摇了摇头，低声道："让他去吧。同生契已成，强行分开对两人都不利。"

哪吒不再理会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敖丙背起，用混天绫固定好。转身离去时，他最后看了一眼昆仑山巅的战场，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这一次......"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谁也别想再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混天绫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微微收紧，将昏迷的敖丙牢牢绑在哪吒背上。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云层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蓝交织的光痕。

哪吒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的刹那，敖丙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