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章

"为什么我会对你..."哪吒突然按住心口，眉头紧锁，"这里，每次见到你都会疼。"

敖丙再也忍不住，隔着棋盘抓住他的手："因为这里缺了一块！你把自己的心分给了我一半，就在昆仑山巅，你..."

剧痛突然袭来，哪吒猛地抽回手，银甲不受控制地覆盖全身。他痛苦地蜷缩起来，额头抵在棋盘上："停下...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想起来..."

敖丙急忙撤去所有法术，棋盘化作清水渗入泥土："对不起，我不该逼你。"他想触碰又不敢，只能无助地看着哪吒颤抖的背影，"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当夕阳将桃林染成金色时，哪吒终于平静下来。他抬起头，眼中竟有一丝敖丙熟悉的倔强："明天...带我去个地方。"

"哪里？"

"我不知道。"哪吒困惑地摇头，"但有个地方一直在呼唤我...有海的气息，还有...混天绫的红。"

敖丙心跳漏了一拍——那是陈塘关，哪吒的故居。

南天门的守卫见到哪吒纷纷行礼，却对他身边的敖丙投以异样眼光。两人驾云而下，穿过层层云雾，东海之滨的轮廓逐渐清晰。

"就是那里。"哪吒突然加速，落在海边一处荒废的宅院前。门楣上"李府"二字已经斑驳，院中杂草丛生。

敖丙站在门槛外，胸口发紧。这里承载了太多回忆——哪吒教他吃人间食物的厨房，他们并肩看星星的屋顶，还有...那间他曾经留宿的厢房。

哪吒径直走向后院，在一口枯井前停下："这里...我好像等过什么人。"

"等我。"敖丙轻声说，"那年你偷跑出师门，在这里等了我三天三夜。"

"为什么？"

"因为..."敖丙走到他身边，看着井壁上依稀可辨的刻痕，"你答应教我人间烟火，而我带了龙宫的冰髓酒。"

哪吒突然转身按住敖丙双肩，眼中闪烁着痛苦与渴望："为什么我明明不记得，心却这么痛？"

海风卷起两人的衣袍，缠绕在一起。敖丙抬手想触碰他的脸，却在半空被一道金光隔开。

"二位好雅兴。"

太白金星手持拂尘从天而降，慈祥的笑容下藏着警告："私自下凡可是违反天规的。"

哪吒立刻挡在敖丙身前："是我要来的。"

老神仙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三太子可知，有些缘分断了就是断了，强求只会招来灾祸。"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敖丙，"尤其是对龙族而言。"

敖丙挺直腰背："上仙多虑了，我们只是巡查东海防务。"

太白金星叹息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天帝口谕，三太子即刻返回天庭复命。"他看向哪吒，"至于敖丙殿下...东海龙王正在寻你。"

分别时，哪吒回头看了一眼那口枯井，嘴唇微动。敖丙读懂了那个口型——"等我"。敖丙隐隐感觉这件事肯定没这么简单，果真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