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曲莲坐在妆台前，怔怔地望着铜镜中的容颜。这一世，她生得比前世更加明艳动人，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可她知道，再美的皮囊也换不来那个人的心。
“小姐，王爷来了。”丫鬟春杏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那面青铜古镜。这是她及笄那年，父亲从古董商那里买来的。镜面泛着幽幽的光，镜框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与她记忆中那块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快请。”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指尖微微颤抖。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当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她几乎要落下泪来。还是那张脸，还是那身玄色锦袍，只是这一世，他成了当朝王爷。
“宋小姐。”他微微颔首，目光疏离而冷淡。
“王爷。”她福身行礼，声音有些发抖，指尖紧紧攥住衣袖，生怕自己失态。
这一世，她终于有机会接近他了。她开始频繁出入王府，为他烹茶，为他抚琴，为他绣香囊。她记得他喜欢清淡的龙井，便日日早起，亲手采摘最新鲜的茶叶；她知道他爱听《广陵散》，便苦练琴艺，直到指尖磨出血泡；她听说他常夜不能寐，便绣了安神的香囊，里面装满了她亲手晒制的草药。
可他的目光始终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王爷，这是妾身新制的香囊。”她捧着香囊，眼中满是期待，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他。
“多谢。”他接过香囊，随手放在一旁，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卷上，“宋小姐不必如此费心。”
她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这一幕，与前世何其相似。
日子一天天过去，宋曲莲的执念越来越深。她开始不顾一切地追逐他的身影，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能让她心满意足。她甚至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搬到了京城，只为离他更近一些。
可她的努力，换来的却是更多的冷漠。
那一日，她听说王爷要娶亲了。新娘是当朝宰相的千金，才貌双全，门当户对。消息传来时，她正坐在院中的桃树下，手中握着一枝刚折下的桃花。
“小姐……”春杏的声音带着担忧，欲言又止。
宋曲莲却笑了，笑得凄美而绝望。她站起身，走到妆台前，拿起那面青铜古镜。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眼角有泪滑落，滴在镜面上，晕开一片水痕。
“这一世，我还是没能……”她的声音哽咽，指尖轻轻抚过镜面，仿佛在抚摸那个人的脸。
突然，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她捂住心口，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镜中，她看到自己的容颜迅速衰老，青丝变白发，眼角生出细纹，仿佛一瞬间走完了数十年的光阴。
“小姐！”春杏惊慌失措地冲过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宋曲莲却仿佛没听见，她紧紧握着古镜，喃喃自语：“下一世……下一世我一定要……”
话音未落，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古镜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镜面碎裂，映出她最后的面容——眼角有泪，唇边却带着释然的笑。
宋曲莲的死讯传开时，京城一片哗然。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江南女子，竟在短短数日内香消玉殒。有人说她是因情所困，郁郁而终；也有人说她是被邪物所害，才会一夜白头。
只有春杏知道，小姐临终前握着那面古镜，口中喃喃念着“下一世”。她将古镜小心收好，埋在院中的桃树下，希望小姐的魂魄能安息。
而此时的王府中，王爷正坐在书房中，手中握着一只香囊。那是宋曲莲最后一次送给他的礼物，里面装满了安神的草药。他轻轻摩挲着香囊上的绣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宋小姐……”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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