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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
老式居民楼的感应灯忽明忽暗，桑延的卫衣在四楼转角漏着水，洇湿台阶上褪色的福字贴纸。
巷底老楼的铁门在雨夜里泛着铜绿，林昼暖将房门打开回头时由于桑延离得太近导致钥匙圈勾住了他卫衣抽绳，雨珠正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进校服领口。
林昼暖“会感冒的。”
她声音轻得像弄皱的试卷纸，屋内的灯光也应声亮起，照亮防盗门上斑驳的橘子贴纸——与射击摊奖品同款。
林昼暖推开防盗门时，玄关暖光惊醒了玻璃罐里的水培绿萝，叶片上滚落的水珠正坠在桑延发烫的耳尖。
林昼暖“你先换鞋吧，我去拿吹风机。”
低头换拖鞋时，后颈晒伤的皮肤从湿发间露出，结痂边缘微微翘起，形似林昼暖草稿本角落的涂鸦。
林昼暖“低头。”
林昼暖踮脚甩开吹风机插头，薄荷味发丝扫过桑延鼻尖。他僵着脖颈不敢动，目光落在远处桌子上的陶瓷盘，盘中躺着颗薄荷糖，糖纸折成的千纸鹤翅膀上还洇着刚才林昼暖洒上的水痕……
林昼暖“别动。”
桑延“嗯。”
吹风机卷起他耳后的青柠香，发丝扫过林昼暖的虎口，痒得像值日时漏扫的粉笔灰。
烘干机在阳台轰鸣，桑延的卫衣在滚筒里不停翻卷，晾衣架上的背包滴着水，在瓷砖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桑延的笔迹在玻璃雾气上渐渐浮现：“明天……”
字迹被吹风机的热浪吞噬前，林昼暖伸手抹开新的水雾：
林昼暖“物理补习笔记？”
他们同时笑出声，震落窗台积攒的雨珠……
林昼暖“你脖子今天晒伤了，我给你涂点药。”
林昼暖握着棉签的手顿了顿，芦荟胶洇开他脖颈间晒伤的皮肤。桑延蜷起手指的瞬间，窗外的雨突然转急，雨点击打防盗网的声音盖过他突然紊乱的呼吸。
桑延“痒…”
林昼暖“一会儿就好了啊。”
像哄小朋友似的语气……
烘干结束时雷雨已歇，桑延的卫衣残留着茉莉香氛味。他系鞋带时发现林昼暖的帆布鞋头沾着射击摊的彩纸屑，在夜灯下泛着星子般的光。楼道声控灯次第亮起又熄灭，他握着刚才林昼暖给的最后一颗薄荷糖……
林昼暖“你明天也要记得带伞哦。”
桑延“好。”
桑延“明天见！”
林昼暖“明天见，拜拜。”
积水倒映着便利店招牌，将巷子浸在橙红雾霭里。桑延倒退着挥手，腕上黑发圈滑落尺骨，林昼暖忽然发现钥匙扣的琉璃橘瓣内壁刻着道完整公式——似乎是那日黑板未写完的证明，水珠悬在等号末端，将落未落。
……
巷口的积水吞没了最后一声脚步，桑延的球鞋在便利店玻璃上投下变形的影。他摸着卫衣口袋，湿漉漉的电影票根贴着薄荷糖纸，在体温烘烤下洇出极淡的薄荷味。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灯牌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恰好够到三天前林昼暖帮老板画在板书边缘的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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