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响时，宋翰缩在舒瑶榻前。妇人枯瘦的手攥着他的衣襟："翰儿，娘替你编的络子可还戴着？"
"戴着又如何？"宋翰甩开她的手，麒麟佩在暗处闪着冷光，"这玉佩是蒋氏赏的，我的生辰八字刻在嫡母名下——若被人知道我是外室子……"
舒瑶的泪砸在绣了一半的虎头鞋上："娘明日就离京......"
"来不及了！"宋翰突然掐住她的手腕，"宋墨他们已经查到这处别院！"他从袖中抖出砒霜药包，"您常说愿为儿舍命，如今......"
更漏声吞没了最后的呜咽。宋翰颤抖着将白绫抛上房梁时，窗外惊雷劈断老槐，树影在舒瑶晃动的脚尖上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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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敲打着西郊别院的琉璃瓦，宋一零掀开门时，潮湿的霉味裹着沉水香扑面而来。墙角的鎏金香炉还燃着半截红烛，烛泪在案几上凝成血珀般的珠子，映出舒瑶悬在梁上的素白裙角。
"父亲养了十八年的外室，就住在这种地方？"宋墨的刀尖挑开妆奁，一叠泛黄的庚帖散落在地——全是宋宜春亲笔所写的"瑶卿芳鉴"。
宋一零拾起半枚摔碎的玉佩，正是宋翰满月时蒋蕙荪赏的麒麟佩："那日我见宋翰腰间玉佩只剩半块，便猜到他来过此处。"她将玉佩按在宋翰今早呈给宋宜春的《孝经》上，缺口严丝合缝。
宋墨一脚踹翻博古架，青瓷瓶碎成齑粉，"为保嫡子身份，他竟能逼死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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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会，当宋墨呈上染血的庚帖时，宋宜春的玉笏"当啷"坠地。满殿朱紫望着庚帖上"舒氏瑶卿，辛酉年纳为外室"的字样，窃语如毒蛇吐信。
"英国公真是演得一手好戏。"御史中丞冷笑道
"够了！"皇帝将茶盏掷向宋宜春，"朕竟不知，麒麟佩也能一分为二！"
碎瓷溅起血珠，宋宜春匍匐在地，忽然疯癫大笑："麒麟佩......哈哈哈哈！当年蒋氏诞下墨儿那夜，我亲手把整块玉摔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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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染红祠堂匾额时，圣旨已至。宋墨接过英国公金印的刹那，檐角朱雀风铃齐鸣。宋翰被除嫡籍
蒋蕙荪倚在廊柱下，看着宋宜春被剥去蟒袍。这个曾为她雕了十年海棠簪的男人，此刻正抠着心口玉佩痴笑："瑶娘，......"
"母亲......"宋墨欲扶她，却被拂开。
"我早该看透。"蒋蕙荪摘下婚戒扔进莲池，"当年他说'海棠无香最长久'，原是指不会结果的谎花。"她转身时广袖带翻香案，三柱高香拦腰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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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庆王谋逆进度加速——」
看来，宋翰也与庆王的谋逆息息相关……
宋一零这样想着，心情更加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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