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带着孟涛和风息来到了一所大宅院。
气派的大门略显庄严,门口威武的士兵站立于两侧,强壮的身体和面无表情的脸庞给人一种望而却步的感觉。
看到张茂进门,二人淡淡的喊了一声少爷,张茂点点头,便带着孟涛和风息进了门。
门里面的景色是风息不曾看到过的,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特别是那绕着围墙屋脊建造的雕龙,鳞爪张舞,怒目圆睁,好像要腾空而去。
“有一天,我也会住进这样的地方......和老头一起。”风息心里暗暗发誓。
穿过一道长廊,来到了正厅,隐约之间传来了些许谈笑声。张茂心里一惊,自从刘家来了那位高手以后,张家的事业一落千丈,他父亲的脸上就再没展现过笑容,但就在刚刚,他确实有听到父亲那豪放的笑声。
正厅门前的管家看见张茂带着两个陌生人前来,快走几步上去拦住了他。
“少爷,老爷今天约了贵客,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让别人进去打扰。”管家满脸歉意的冲着后面的孟涛和风息笑了笑。
“我今天带来的两位更是贵客,不要坏了我的大事。”张茂的脸色瞬间变回了以前的凶狠,孟涛是他好不容易请过来的,如果让人家连门都没进去,那张家可是损失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崛起机会。
正当管家和张茂开始吵起来时,里面一阵的粗犷的声音传来“是茂儿来了吗,来了就进来,在外面嘀咕什么,吵到贵客看老子不收拾你。”
张茂瞪了管家一眼,对孟涛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孟涛也知道一些礼数,还是让张茂走在了前面。
虽然院子里的布置十分奢华,但大厅却给人一种十分简单的感受,跟平常百姓家不同的地方,仿佛就只有那幅大厅正墙上挂着的书法,上面书一个大字——“武”。
大厅里坐着一个中年人,国字脸,一身健壮的肌肉仿佛要撑爆他的衣服,这个人就是张茂的父亲张宽。
在他身旁的座位上,同样坐着一个中年人,不过身材娇小,脸色很白,喝茶的时候将袖子一拂,给人一种很娘的感觉。
“臭小子,在外面嚷什么嚷,要不是今天有贵客来,非罚你到练功房练上几个小时不可。”张宽对着张茂就算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张茂暗自抹了一把汗,缓缓的走过去,俯下身来,在张宽耳边低声说道“爹,刚刚我在清平街上碰到了一个高人,我觉得他的修为应该比亚于刘家那位,所以我着急把他请了回来,您看?”
“哦?”张宽听到这里,顿时也来了兴趣,“那就有意思了,在你身旁的这位先生也是一位高人,是爹花了大价钱从临周城里请回来的。”
张茂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了,原来让父亲高兴的原因在这里,张茂扭头看去,正好跟那位客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
“在下张茂,见过先生。”张茂对着那人抱了抱拳,对方来头不小,他不能失了礼数。
“在下郭成,见过张公子。”这位叫郭成的显然没有把张茂放在眼里,在座位上拱了拱手,便又重新端起了茶。
张宽见场面十分尴尬便转移了话题,冲着孟涛他们问道,“刚刚犬子说您是位高人,不知如今修为几何?”
其实张宽并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但他看着孟涛的穿着实在邋遢,他很难将一位大能和乞丐扯到一起。
“在下只是一个算命的而已,是张公子请我们来当什么客卿的,实在不敢恭维高人二字。”孟涛摆了摆手笑道。
张茂知道孟涛在自谦,唯恐父亲将孟涛打发走人,赶紧抢着说道,“今天在清平街,孟师傅教的徒弟逼我使出了陨铁拳套,但儿子还是没有将其击败,所以孟师傅刚刚所说实在是过谦了。”
这下轮到张宽吃惊了,他看着风息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承受的住自己的儿子一击,毕竟身材差距就摆在那里,一个高大威猛,一个弱不禁风,能教出这种徒弟的绝非等闲之辈。
“噗嗤。”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声令场面瞬时尴尬了起来,之间郭成捂着嘴笑道“在下自觉已经很会讲故事了,没想到张公子比在下还略胜一筹。”
郭成刚刚听说孟涛也是为高人的时候还在为自己的这份钱财担心,怕孟涛的到来会让他失去张家这个钱库,但听完孟涛的话,他顿时放下心来,不过一个算命的,真正的高人在这里,哪还轮到你在这装威风。
并且在听完张茂的话后,他已经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张茂真会编故事,一个手无寸铁的十岁孩子,能挡的住他那大块头的一拳?说出去谁敢信,也亏得他能编出来。
“哦~,如果张公子只是虚胖的话,说不定还真伤不到那个孩子。”郭成这话已经明显带有嘲讽意味了,张茂顿时气血涌动,就连张宽也皱了皱眉头。
在别人的父母面前嘲讽人家的儿子,这种人真的是让人恶心到了极点。
而郭成此时仿佛跟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还在自顾自的喝着茶,风息已经快忍不住了,刚刚在回张家大院的路上,张茂跟他聊了好久的拳法,两人又说又笑仿佛是很久不见的老友,风息跟张茂讲云游四海的故事,张茂跟风息讲世家弟子的艰辛。
风息自跟着孟涛游历以来,还没有哪个大家族的子弟跟他这么聊过天,他以前从那些大家子弟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鄙夷就是怜悯,这两种,风息都很讨厌。
唯独张茂给风息的感觉不一样,张茂虽然是世家子弟,但很少那种世家子弟高高在上的感觉,有的只是由内而外的武者气息,他跟风息之间交谈,就像是哥哥再跟弟弟聊天一样。或许在此人心中,只有实力才是获得他尊敬的标准,而不是看你的出身。
就在风息准备向前替张茂辩解几句时,一道犀利的目光射向了他,威压,万象镜的威压。风息的脸上立刻出现的豆大的汗珠,立刻在脑海中默想起无妄心经的口诀。但这次的威压丝毫没有减少,这是实力的差距,跨越四个阶级差压得风息喘不过气来,正当风息快要倒地时,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孟涛向左迈了一步走到了风息面前。
郭成轻蔑一笑,便将威压收了回去。张茂和张宽将刚刚的事尽收眼底,在张茂的心中,也多了些许感动。
张宽虽然也想为儿子辩护,不过身边这位中年人可是承担着为张家复兴的希望,为了家族,他还是决定忍一忍,便向张茂说道“茂儿,你先带这两位客人去客房休息吧,既然把人家请了回来,就好好招待一下。我跟郭先生还有些事需要谈,你先下去吧。”
张茂的脸已经憋得通红,若不是为了家族大业,他早就一拳挥上去了,世家子弟,无论如何都要以家族为先,个人为后,这是他父亲告诉他的。
张茂将攥的死死的拳头舒展开,朝着张宽和郭成拱了拱手,便带着孟涛和风息离开了。
“区区一个江湖术士,张家主也如此关照吗,照家主这么大的善心,恐怕没被刘家打垮,也被难民压垮了。”在孟涛他们走后,郭成还不忘嘲讽一下张宽,他自己清楚,以现在他的身份,即便眼前这个张家家主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果不其然,张宽那国字脸上强扭出来一抹笑容“先生说的是,先生说的是,不过”张宽话锋一转,将内容移到正题上,“明天刘家就要争夺我们张家的那片铜矿,不知先生有什么对策没有?”如果这郭成拿了钱不干事,张宽发誓就算被刘家吞并,也要先弄死这个郭成。
“小事小事,明天我亲自去矿地坐镇,就算你说的刘家那位万象高手过来,谅他也不敢妄动!”郭成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