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酉时一刻,杀猪般的声音从奕星殿传出:“月南乔,我要杀了你。”
“怎么,还想在被关一次。”平淡的声音无一丝波澜。直到蓝色转变成人,杀猪般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上官奕跪坐在床上,快速拉起被褥把身子盖了个严实:“怎么可能,就是今早发现灵力稍微有点枯竭,仅此而已!”
月南乔来了兴致,微微挑眉道:“仅此而已?”
[天杀的啊!这,这该怎么解释啊!月南乔怎么像个暗探一样,怎么每次说他坏话都能被他听到呢?]小脸带笑,一脸阳光:“对呀,刚刚是做噩梦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给小种子找好名字了吗?叫什么?我听听。”
月南乔也不继续追问他,抬手在空中写着,一字一句道:“月星颜,众星捧月,和颜悦色。我希望她不论在何地,都是大家的掌中宝,不论何时,都能够遇到与她好好相处的人。对她好,爱护她,便是我唯一的期待。”
“月星颜”上官奕看向字的眼眸转向他的脸上:“月南乔,还未见面,为何要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如此好?”
“随心”月南乔淡淡一笑道:“与万物相处,第一眼便是由心来判断,它告诉我,她值得。为了不留遗憾,我便这么做了!”
“不为别的?”上官奕搞不懂他的随心,但真正对一个人好,总得图点什么,不然不安心。
月南乔瞧着他一脸心虚样,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你,不过你再不去找乳名,你便不必找了,我手里面有十几个,到时候让星颜自己选。”
“哎!”上官奕猛的起身,感受到凉意又立马坐下:“别啊!我找,我找,你先出去我穿件衣服在。”
“有什么大不了的。”月南乔转过身,悠悠的抬步,随意道:“你小时候在我床上尿床的样子我都见过,现在倒是害羞上了!早就晚了上官奕。”
上官奕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张脸红的像喜服,伸手扔出枕头,暴躁如雷:“月南乔,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月南乔侧头躲开枕头,打开房门,平静道:“拭目以待。”
“啊啊啊……”
门被关上,尖叫声被隔绝在内,看向天上的落日星:[以后有的玩咯!]
屋内的上官奕暴躁的捶打着被褥,直到打的满头大汗才停止这场单方面殴打,气呼呼道:“我不气,我不气,气死我来恶人笑,为了不让恶人笑,我要活到万万岁。上官奕,加油!”
在做了好一番调整后,少年穿好衣衫对着铜镜微微一笑,青涩的脸庞带着骄阳,连带着房间都浸染着温暖。
站在屋外的月南乔听到屋内的动静,转过身背对着夕阳。连带着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
房门终于被打开,少年带笑的脸出现在眼前,笑的很真诚,可眼底的怒还未被隐藏起来,连带着笑也戴上了虚假的面具:“笑的真丑。”
“丑?”上官奕不可思议的掏了掏耳朵,确定没有被堵住,气冲冲的跑到月南乔面前,掏出一面镜子放在眼前欣赏:“回眸一笑百媚生,说的便是我这样的人,月南乔你要是眼神不好,就趁早去医治,省的以后当睁眼瞎。”
“上官奕”
猛不丁的被疑惑的声音喊,上官奕不明所以默默后退了一大步,将铜镜下移,露出一双眸子:“嗯?”
看向神似姨姨的双眸,要说的话在嘴中打了个转被咽下,望向被铜镜折射出来的人影道:“回眸一笑百媚生。是形容女子的,用在你身上不合适。”
“我知道啊!但是我就是想用”单手举起铜镜,理理墨发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我的美貌当得起这句诗。”
“……”
上官奕看向一脸汗颜的月南乔,连忙道:“我现在这个年纪用这个没什么,我本就随娘亲长的很漂亮……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等过了这个年岁便长开了……不是,不是,我知道我是男子,月南乔你听懂了吗?”
[他在说什么?]月南乔盯着他焦急的模样,面色迟疑道:“我懂”
“呼”上官奕收起铜镜,大大呼口气道:“你懂就成,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在给你解释一遍吧!我的意思是我现在长的很漂亮,等长大了张开了就很玉树临风了,人嘛!偶尔可以自恋一下的。”
[上官奕的脸确实有点雌雄莫辨,小时候还被姨姨穿过小裙子。莫不是留下什么阴影了?]月南乔放慢步伐,余光悄悄打量着上官奕,否定道:[应当不是,应当只是自恋而已,以他现在的脑子,着实不太智慧]
被称为不太智慧的大智慧侃侃而谈道:“月星颜的乳名就叫一一。”
“奕奕?”月南乔看向他:“你的奕?”
“哈哈哈”上官奕倒退着走,笑呵呵的看向他:“不对不对,是我的谐音大写的一。”
“一一”
“对,一一”上官奕道:“爹爹与娘亲为我取字为奕,便是希望我健康快乐,我用谐音为她取字,便是希望这份美好可以传递给她。既然要好好照顾她,不管是大名还是乳名,都应当给她最好的。”
落日余晖与少年的真诚碰撞在一起,竟也多了几分生机的味道。月南乔看向少年的笑脸,连带着五官也温和了几分,委婉道:“阿奕,你今日真好”
上官奕听到的是:阿奕,你**真好。自顾自的重复一遍道:“真好,我真好。”
随后站直身子与月南乔平齐,右手搭在他肩上,手掌拍在纤细的肩膀上,笑嘻嘻道:“阿乔啊!”片刻后收起笑脸,捏紧手下的肩道:“今日才发现我的好,你说是不是有点晚了呢!”
听着咬牙切齿般的声响,月南乔伸手打掉肩上的利爪,随后快速揪住他耳朵,学着他声线道:“阿奕啊!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大点声,我没听清。”
上官奕佝偻着背,眉头紧紧挨在一起:“疼疼疼!”
月南乔目光投向他那挤在一起的五官上,手上加大力度,微笑道:“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好,你非常好,你好的牛气冲天。”
“嗯,虽然成语用的有些夸张!”月南乔把手放下放于背后道:“那便把牛气冲天和它的注释抄写一千遍给我吧。”
双眸恶狠狠的注视着前面的人影,牙齿咬的咯嘣响:[非要逼爷出绝招是吧!月南乔你完犊子了。]
上官奕放下揉耳的手使劲的揉着眼,直到眼眶泛红才可怜兮兮的跑到月南乔眼前卖惨道:“月南乔,你长的这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仙见仙爱、花见花开的,你肯定不狠心让我抄写一千遍的,对吗?”
“我……”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一根手指头止住,温暖被冰凉取代,一瞬间心跳漏了半拍,双眸复杂的盯着眼前的人。
上官奕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继续自言道:“阿乔,我知你是为我好,可你看我这纤纤玉手,别说写一千字,写一个字都是对它的残忍。阿乔,你忍心吗?”
余光偷摸打量着安静的不像话的人:[呕!要吐了,我都搞到这个份上了,也该同意了吧!]
月南乔看向他的手,在晚霞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葱白如玉,赞同道:[确实修长]
平静的呼吸声让上官奕心底直打鼓:[失败了?]
“不想写便不写了”
一道冷的不像话的声音从身前响起,上官奕都能看见大脑放的烟花了,可才放了一半,便被人给偷了去,双手不停的敲打着,可半天不见动静。
月南乔就站在他面前静静地听着骂他的话,不做声,不生气,甚至越听越感兴趣:[看来读的书还是有点用的,但骂的不是很高级,还得努力。]
“月南乔,你死定了,你等我出去我揍死你我”
“上有天堂,下有魔头,月南乔你便是那个死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我呸,下次要是在有人夸你温柔,小爷我必定揍的他四脚朝天,横着走。”
……
“啊啊啊!你到底要干嘛啊!我饿了,我想睡觉,我想喝水。月南乔我求你解开梵印罩,我求你了,我这辈子没求过谁,我只求过你一个。啊啊!”
月南乔仔细打量着他的眼尾,红润是红润,但未掉半颗泪,见他豪的差不多了,才缓慢开口:“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解开梵印罩,第二:二千遍。”
“不是一千遍吗?”上官奕伸出两根指头:“怎么变成二千遍了?”
月南乔也不理他,继续道:“你选择谁?”
“你让我想想,你别急。”随后看向两根手指头沉思着:[梵印罩需要默念一万遍咒语,以我这速度,不得说到后个晚上。相对而言,第二个明个中午便能写完,时不时还能偷个懒,这样看,第二个很划算啊!]
上官奕有个习惯,一想到偷懒的事眉毛便会舞动。这也是他观察好长时间才发现的,看向他那飞舞的眉毛,月南乔抬手压下嘴角:“想好了。”
上官奕自信的伸出两根手指,豪迈道:“我选第二个。”
“好”
晚霞在最后一个字落幕,这也就导致了站在前方的人并未看到后方之人上扬的嘴角。
今夜,很漫长,捣乱的人,注定是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