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交谈

车子开了约一个小时，终于抵达了首尔郊外的一个隐秘的露营场。河水静静地流淌，水面映着秋日的金光，像一面碎了光的镜子。露营地依着河岸，周围是成片的草地，草尖上还挂着晨露，远处松林挺拔，风吹过时带来松针和泥土的清香，混着河水的湿气，清新得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几只野鸭在河边嬉戏，远处传来隐约的鸟鸣，安静中透着自然的生机。我熄了火，打开后备箱，搬下帐篷和装备，阳光洒在车顶，反射出一片暖意。

四个女孩陆续下车，各自伸了个懒腰，呼吸着新鲜空气，脸上都带着点兴奋。Ningning第一个跳下来，灰色毛帽下的马尾晃了晃，她转了一圈，惊叹道：

Ningning哇，这地方好美！空气比首尔清新一百倍！欧巴你真会挑地方

随后，她跑过来帮我拿东西，眼睛亮亮的：

Ningning欧巴，我来帮你搭帐篷吧！我虽然不会，但可以学！

俊浩好

我笑着递给她一根帐篷杆，

俊浩你先把这个插在地上，我来撑布。

Ningning接过杆子，蹲在地上兴致勃勃地研究，嘴里还嘀咕着：

Ningning这个怎么插才稳啊？

我一边指导她，一边展开帐篷布，动作熟练得像个常年露营的老手。Winter和Giselle自觉分工，Winter从背包里掏出便携厨具，嘴里哼着《Next Level》的副歌，Giselle则整理食材，把牛肉和蔬菜码得整整齐齐。她俩一边忙一边小声聊着，偶尔偷瞄我和Ningning这边，眼神里带着点八卦的意味。

Karina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忙碌的场面。阳光透过松林洒在她身上，米白色毛衣映得她皮肤更白，风衣的衣角被微风轻轻吹动。她想上前帮忙，却见Ningning已经围着我转个不停，热情得像个小太阳。她犹豫了一下，走到帐篷边，轻声问：

Karina欧巴，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抬头看她，注意到她眼底那点小心翼翼，笑了笑说：

俊浩暂时不用，宁宁已经抢了助手的位置。你先歇歇，待会儿有你帮忙的时候。

Karina哦……好

Karina点点头，抿了抿唇。她看着Ningning活力四射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酸涩，又不好意思挤过去。她比Ningning更在意细节，总觉得自己插进去会显得刻意。她顿了顿，转身说：

Karina那我去附近走走，看看风景。

我瞥见她转身的背影，语气里的微妙情绪没逃过我的眼睛。Ningning还在旁边问：

Ningning欧巴，这个杆子是不是歪了？

我随口答了句“往左调整一点”，但心思已经飘到Karina身上。她刚才的表情，像是有话没说，又藏了起来。我拍了拍手，对Ningning说：

俊浩你先在这撑着，我去附近找几个大石头，钉子有点松。

Ningning哦好！

Ningning点头，继续蹲着摆弄杆子，满脸认真。

我起身朝Karina离开的方向走去。她没走远，就在露营地旁的一条碎石小路上，背对我，低头踢着脚边的草。秋风吹过，卷起她风衣的下摆，阳光在她发梢跳跃，像一幅安静的画。我走近时，脚步声踩碎了几片枯叶，她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是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Karina欧巴？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但语气里的惊讶却藏不住。

俊浩帐篷钉子有点松，出来找个石头压一下，

我随口找了个理由，走过去站在她身旁，离她不过两步远。空气里飘着松木的清香，河面上的水波声隐约传来。我看着她，低声问：

俊浩你在这散步，感觉怎么样？

Karina挺好的

她笑了笑，低头踢了踢一块小石子，石子滚了几圈停在草丛里，

Karina空气很新鲜，比首尔舒服多了。这里安静得让人放松。

俊浩嗯，这地方我以前常来

我顺着她的话聊下去，目光落在她脸上，

俊浩读大学时压力大，韩国这边同学们都是疯狂内卷的。每次压力大的时候，我就开车来这露营。搭个帐篷，烤点东西，晚上看星星，第二天就满血复活了。你呢，平时忙成那样，有没有自己的解压方式？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么具体的。她抬头看我，眼里多了点探究：

Karina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我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没事的时候，就窝在宿舍听歌，或者看电影，刷刷短视频。有时候也会一个人去汉江边走走，戴上耳机，什么都不想。

俊浩汉江？

我挑了挑眉，笑着说，

俊浩那咱俩挺像的。我在延世读书那几年，也喜欢去汉江边散步或者跑步。有时候晚上骑个自行车，吹吹风，感觉一天的烦躁都没了。

Karina真的？

Karina眼睛亮了亮，接着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Karina但我不会骑自行车…一直想学来着

她顿了顿，嘴角上扬，

Karina不过没想到你也会这样解压，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一直忙工作的人。

俊浩忙归忙，总得给自己留点喘气的时间

我看着她，语气温和，

俊浩你刚才想帮忙又没过来，我猜你是不是怕显得太刻意？

她被我说中心思，脸颊一下子红了，低头小声说：

Karina这么明显吗？

她咬了咬唇，像是被戳穿了伪装，

Karina宁宁那么积极，我怕挤过去显得……有点奇怪。

俊浩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点揶揄，

俊浩你站在那一动不动，眼里全是想帮忙又不敢动的纠结。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想过来就过来，我又不会觉得奇怪。

Karina抬头对上我的视线，见我眼里带着笑，脸更红了。她鼓起勇气说：

Karina那你呢？你特意过来找我，是不是也怕我一个人待着不自在？

俊浩哈哈，被你看穿了

我摸了摸后颈，有点不好意思，

俊浩你一个人走开，我猜你可能是心情有点乱，想陪你聊聊，顺便看看你是不是真喜欢这地方。

听到这话，Karina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她看着我，阳光下我的侧脸被风吹得柔和，眼里那点笑意让她心跳快了几分。她低声说：

Karina我确实挺喜欢这里的。跟你聊了这些，我觉得……你没表面上那么高冷。

俊浩高冷？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俊浩朋友都说我看着冷，熟了就知道我挺好说话的。你觉得呢？

Karina我觉得……

她顿了顿，眼神认真，

Karina你很温柔。比我想象中更细心。

俊浩你也是

我看着她，语气自然，

俊浩安静，但让人想多了解。你刚才说喜欢汉江散步，我还挺意外的，没想到咱俩有这共同点。

Karina其实我也没想到

她笑了笑，脸颊泛红，

Karina不过跟你聊这些，感觉挺开心的。

我们站在小路上，风吹过松林，带来一阵沙沙声。河边的野鸭扑腾着翅膀飞起，水面泛起涟漪。我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那双明亮的眼睛，突然觉得她比平时更真实，像卸下了偶像的光环。她看着我，阳光在她眼里跳跃，心想：他一眼就看穿我，还跟我有这么多相似的地方，是不是说明他也想多了解我？

俊浩对了

我顿了顿，语气轻松，

俊浩前几天你不是发信息跟我说，想找时间一起去汉江散步吗？这次露营回去，咱们还是原计划不变？

Karina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嘴角不自觉上扬：

Karina好啊，我还以为你会忘了。

她心里一暖，想到我主动提起这个约定，突然觉得我对她的关注似乎比对Ningning多了一点。

俊浩怎么会忘

我笑着说，

俊浩我还怕你反悔呢，正好这会问问你，确认一下。

她低头掩饰自己的笑，眼底却藏不住那点欣喜。远处传来Ningning的喊声：

Ningning欧巴！帐篷搭好了，快来看！

我转头冲Karina笑了笑：

俊浩走吧，回去看看她的成果。

Karina嗯

她点头，跟在我身后往回走，脚步轻快了不少。她看着我的背影，心想：他刚才特意找我，还确认散步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对我更在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