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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真容

悖论轨迹

两周后,德鲁娜医生特意为雪莉尔举办了一场庄重的告别仪式,全院只要能到场的都前来送行,因为他们和雪莉尔一样,他们的亲人或许过世或许不再相认,又或许是其他原因,那么他们就是彼此的亲人朋友。葬礼上,埃达、伊昂和爱丽丝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们眼中虽含着泪花,却始终没有落下。因为他们知道,雪莉尔最希望看到的是他们坚强地活下去,带着她的那份想活下去的执念继续拥抱生活。三个年轻人默默地握紧了彼此的手,在心中许下承诺:一定要好好活着,带着雪莉尔的那份一起活……

三人像是从一场漫长的阴霾中缓缓苏醒,在时间的温柔抚慰下,逐渐将悲痛深埋心底。起初,那伤痛还如影随形,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用它特有的节奏,悄然为他们拂去心头的尘埃。晨曦依旧会穿透窗帘的缝隙,唤醒沉睡的人。虽然偶尔还会被回忆刺痛,但他们终于能够带着曾经的美好与遗憾,重新踏上生活的轨道,继续未完的旅程。

一天凌晨三点,病区的走廊被昏黄的灯光映照得格外阴森。埃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那些挥之不去的恐怖幻象此刻却奇迹般地消散了。不知为何,这个一向被妄想症紧紧束缚的年轻人,今晚竟有了出门走走的冲动。他轻轻推开病房门,生怕惊扰了沉睡的世界。脚步如羽毛般轻盈,每一步都像是在试探着未知。尽管如此谨慎,那细微的脚步声还是传到了对门伊昂的耳中。后者屏住呼吸,悄悄打开房门,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跟在埃达身后。月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埃达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孤独,而身后的伊昂则无声的跟着……

埃达正欲加快脚步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他猛地转身,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是我,别怕。"伊昂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伊昂,你跟踪我做什么?"埃达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伊昂微微皱眉,"大半夜不睡觉到处走动,行踪鬼祟……""什么叫鬼鬼祟祟!"埃达情绪有些激动,"我才不像某些人那样,偷偷摸摸地跟在别人后面!像个跟踪狂一样!""埃达,别这样说话。"伊昂叹了口气,"我们是朋友,我只是担心你......""如果真担心,就该先打声招呼。"伊昂打断他的话:"那你未必会让我跟着。说吧,到底要去哪里?""这关你什么事?"埃达避开他的目光,"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我发现吧?所以才关心我的行踪?"伊昂一怔,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地紧了紧:"你在说什么傻话。""那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伊昂认真地说,但声音里带着些许犹豫。"真的吗?"埃达逼视着他,"那你看我,直视我的眼睛。"那一刻,伊昂竟无法与他对视,心中泛起一阵无缘的愤怒:"你才是最可疑的那个人!难道不是害怕什么被我发现?""开什么玩笑!"埃达后退一步。"你心虚了。"伊昂缓缓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伊昂,你要干什么?"埃达的声音中终于露出一丝慌乱。"别装了。"伊昂握紧匕首,"雪莉尔的离去,其实跟你脱不了干系。""你在胡说什么?!""你没来之前,她明明快要康复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不能说明什么?"伊昂逼近一步,播放了他偷偷录下的语音:"那就听听这个——"录音里传来的正是埃达的声音:"离开了就好了...这个世界是假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埃达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这不可能...一定是假的...伊昂,你在骗我对不对?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话音未落,伊昂已经扑了上来,把埃达死死压在身下,匕首逼近他,伊昂几乎是在怒吼:"到现在你还想狡辩吗?!"

“听我说伊昂,你先冷静一点!”

“冷静什么?你害死雪莉尔了!这是事实!”

“不!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误会?呵,证据摆出来的时候你自己也害怕了不是吗?”

“听我说,一定有什么误会……”

“还有什么误会?”伊昂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匕首已经慢慢抵上了埃达的脖子。

那冰冷的触感让埃达心里一惊“求你了伊昂,先把刀放下来好吗?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求你了……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做了这种事,堪比恶魔!你就应该下地狱去!”

“对不起伊昂,虽然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是……那件事一定有误会……先把刀放下来好吗?”

“不可能!埃达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我真是蠢透了,一开始还把你当朋友……”

“什么?”

“什么什么?你还有什么遗言就快点说,别啰啰嗦嗦的,令人厌恶!”

“对不起伊昂,我不知道事情原委,不过,你要是想杀了我那就杀了吧……”埃达不再挣扎,像认命了一般。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很委屈的样子,我冤枉你了?!不过是你这个狐狸的障眼法罢了!”

“……”埃达一言不发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狡辩都不要了吗?”

埃达依旧一言不发。

“给我说话!”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露出真容了吧?你这虚伪的恶魔!”

“随你便,你要杀要剐都行。”

“你觉得你做了这种事我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吗恶魔!”伊昂嘴上这样说,但看到埃达那双空洞无神却还含着泪的双目,心还是软了,缓缓挪开了刀。

“为什么不继续?”

“我不杀你是因为雪莉尔不会斤斤计较,她不希望我再做出像你那般的事!”

“我都说了,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埃达似乎懒得辩解,毕竟比起被杀,他现在更讨厌被误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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