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达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了,不管他向伊昂询问什么,对方始终像一块冰冷的石头般沉默不语。然而,埃达十分清楚,伊昂绝对没有陷入梦乡,他就像一尊活着的雕塑,既没有丝毫睡意,也不做出任何举动,宛如一个仅有生命迹象的躯壳……
埃达的心沉入了无边的黑暗,绝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裹住。他不再对伊昂抱有任何期望,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早已被现实的冷风彻底吹灭。逃走?他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懒得兴起,就这般如一摊烂泥般躺在那里,目光空洞地望向天花板。突然,他的视线凝固了,那天花板竟仿佛在滴血!一滴、两滴,猩红的液体缓缓落下,如同死神无声的哭泣。惊恐万分的埃达赶忙看向四周,这一看,更是让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墙壁上,无数肉块正缓缓蠕动着,它们相互攀附、挤压,仿佛有生命一般。那些肉块表面布满了恶心的黏液,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令人作呕的光泽,每一块肌肉的颤动都像是在嘲弄他的无助,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伊昂!伊昂!”他用尽全身力气呼喊着,声音中满是渴望与无助,可回应他的只有那令人窒息的寂静,伊昂仿若一座沉默的雕像,始终默不作声,任由埃达在这恐怖的深渊中越陷越深。
伊昂过了好久才渐渐有了反应,“别再叫了,埃达!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走的,除非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埃达满是惊恐地说道:“不……伊昂,你看看天花板和墙壁,你难道没闻到或者听到什么吗?”“什么?”伊昂四下张望着,“埃达,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什么都没有啊。”“什么?”埃达看了看,那些恶心的肉块和红色液体确实都不见了……
“见鬼……”埃达喃喃道,他恍惚间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在作祟,“伊昂,你听我说,我肯定是疯了,我刚刚分明看到有血从天花板滴落,墙壁上还有肉块在缓缓爬动……”伊昂轻轻一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亲爱的,你当然疯了呀,不然你怎么会待在这精神病院里呢?”“不是这样的……”埃达一时有些语塞,嘴巴微张,却终究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伊昂轻声笑了笑,嗓音如同夜风般柔和,“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你该操心的。等到明天德鲁娜小姐来了,你向她道个歉,然后加入我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做朋友。”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安抚,却又隐隐透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你在戏谑我吗?”埃达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声音微微颤抖,“加入你们?加入你们这群把人体当作实验场的疯子?你们口中所谓的改变世界,不过是一场场残忍的闹剧罢了。”
“不管你怎么想,”伊昂说道,他的眼神黯淡下去,“我当然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不要与德鲁娜为敌,这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埃达问道,“像狗一样,你是害怕德鲁娜吗?”“够了,埃达,说话别那么难听……”“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