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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不做冤大头(2)

看不了吃亏,看不了上当

林婉清摔门走了没三分钟,楼下就传来赵婶高亢的叫骂声,跟炸雷似的,震得窗户玻璃嗡嗡响。

"陈默你个小畜生!我们家婉清好心劝你,你敢把她气哭?给我滚下来!"

我把通知书塞进枕头套,拿了件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搭在胳膊上。刚走到楼道口,就看见赵婶叉着腰站在楼梯底下,一身碎花短袖汗湿了大半,贴在肉上,露出松垮垮的肚腩。她身后站着缩头缩脑的赵叔,还有林婉清,正拿手帕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演得比刚才在家里还卖力。

"阿默啊,不是婶说你。"三楼的王大妈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择了一半的豆角,"婉清多好的姑娘,为了你弟弟的事来求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就是,邻里邻居这么多年,赵家啥样人我们还不清楚?"对门张大爷也跟着掺和,手里的蒲扇摇得呼嗒响,"你一个大小伙子,将来有的是机会,让你弟弟先上怎么了?"

我没说话,下了两级台阶站定,目光扫过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真是好笑,前世他们也是这样,七嘴八舌地劝我把名额让给赵建华,说什么"男孩子晚点读书没关系"、"赵家就这一根独苗"。合着我爹妈养我二十年,就是为了给赵家当垫脚石的?

"陈默!你哑巴了?"赵婶见我不吭声,嗓门又拔高了八度,唾沫星子飞得老远,"我们家建华要是上不了大学,我跟你没完!"

"婶,"我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叽叽喳喳的楼道瞬间安静下来,"通知书在我这儿。"

赵婶愣了一下,随即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浑话!那通知书本来就该是我们建华的!"

"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从口袋里掏出撕了一半的信封,举得高高的,"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陈默。赵建华高考考了多少分,街坊邻居谁不知道?连个中专线都没上,哪来的通知书?"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又起来了。有人开始偷偷打量赵家夫妇,眼神里带了点怀疑。

赵叔的脸涨得通红,搓着手说不出话。赵婶却梗着脖子喊:"你放屁!肯定是你偷换了!我们家建华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考不上?"

"是吗?"我笑了笑,从衬衫口袋里掏出张纸条,"这是我去学校查分的时候抄的成绩单,要不要念给大家听听?"

"赵建华,语文68,数学45,英语23......总分加起来都不到200。婶,你确定这叫聪明?"

周围响起一阵抽气声。王大妈手里的豆角"啪嗒"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我的妈呀,这么点分?"

"不可能!你伪造的!"赵婶尖叫着就要扑上来抢纸条,被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差点滚下楼梯,幸好赵叔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够了!"我冷冷地看着他们,"通知书是我的,大学我也肯定要上。从今天起,我们两家再无瓜葛,你们别再来烦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赵婶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和邻居们的议论声。我没回头,一口气走到院子里。夏日午后的太阳毒得很,晒得水泥地直冒热气,空气里飘着炒辣椒的呛人味儿,还有隔壁小虎子哭闹的声音。

这就是我的青春,充满着烟火气,也埋藏着背叛和算计。

走到胡同口的小卖部,买了瓶冰镇汽水。玻璃瓶拿在手里凉丝丝的,还在冒汗。我靠在墙边,"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凉得人打哆嗦。

"默哥?"

我抬头,看见李明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个网兜,装着几个西红柿。他是我高中同学,也是前世唯一真心对我好的朋友。后来我进了工厂,他去南方倒腾服装,偶尔回来还会来看我,塞给我些钱。每次林婉清都嫌他俗气,把他堵在门口不让进。

想到这,我的眼眶有点发热。

"明子,"我拍了拍他肩膀,"通知书到了,北大的。"

李明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声惊叫:"卧槽!真的假的?"他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使劲摇,"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咱们班就数你最厉害!"

他的手劲很大,捏得我胳膊生疼,可我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多少年了,没人这么真心为我高兴过。

"那啥,"李明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婉清刚才在菜市场跟人哭,说你把她骂哭了,还......还撕了她家的通知书......"

"她放屁!"我骂了一句,把刚才的事儿跟李明说了一遍。

李明越听脸色越沉,最后气呼呼地把西红柿往旁边石台上一放:"妈的!这家人太不是东西了!上回期中考试,建华偷抄你卷子被老师抓了,还是你替他背的锅!"

"还有高三下学期,他把人家二胖自行车砸了,也是你掏钱赔的!"

"我早就觉得林婉清不对劲,天天对你嘘寒问暖的,结果是憋着这个坏主意!"

李明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我拍了拍他肩膀:"没事了,都过去了。"

"怎么能过去?"李明瞪大眼睛,"不行,我得去找她理论去!太欺负人了!"

"别去了,"我拉住他,"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等我上了大学,离他们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李明还想说什么,突然看见我身后,脸一下子白了:"默哥,你快看!"

我猛地回头,看见赵建华带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朝我们这边走来。赵建华比我矮半个头,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却总爱装社会人,头发留得老长,还烫了卷,身上那件花衬衫敞着怀,露出干瘦的胸脯。

"陈默,"赵建华走到我面前,阴阳怪气地笑,"听说你拿了北大的通知书?挺能耐啊。"

我没说话,握紧了手里的汽水瓶。前世这小子就经常找我麻烦,抢我的零花钱,欺负我老实。要不是林婉清总替他说好话,我早就跟他翻脸了。

"小子,识相点就把通知书交出来,"旁边一个黄毛混混推了我一把,"不然别怪哥几个不客气。"

我踉跄了一下,瓶里的汽水洒了不少在衣服上。冰凉的液体顺着胸膛往下流,让我打了个寒颤。

"想打架?"李明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我告诉你们,这儿可是市中心,警察五分钟就到!"

"李明,这里没你的事,识相点就滚开!"赵建华恶狠狠地说。

"默哥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李明梗着脖子,一点不退让。

我心里一阵感动。前世我被厂里人欺负,李明知道了,大老远从南方跑回来帮我出头,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这辈子,我不能再让他为我受伤。

我拉住李明,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赵建华:"想要通知书?可以。"

赵建华眼睛一亮:"算你识相!"

"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我把手里的汽水瓶捏得咯咯响,指节发白。

赵建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陈默,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再说一遍,"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通知书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操!给我打!"赵建华怒吼一声,挥拳就朝我脸上打来。

我早有准备,往旁边一躲,顺势抬起膝盖,狠狠顶在他肚子上。赵建华"嗷"一声惨叫,弓着身子倒在地上,像只被煮熟的虾米。

那两个混混愣住了,大概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我居然会还手。等他们反应过来,挥着拳头冲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抄起了墙角的一根木棍。

"谁敢动?"我把木棍横在身前,眼睛红得吓人。这不是吓唬人,我是真的动了杀心。前世这三个畜生毁了我的人生,这辈子还想来?门儿都没有!

那两个混混被我的气势吓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动。李明趁机冲上去,对着倒在地上的赵建华踢了两脚:"让你敢欺负我默哥!让你不是东西!"

"住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林婉清和赵婶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赵建华,心疼得直掉眼泪。

"我的儿啊!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赵婶抬头看见我手里的木棍,眼睛都红了,"陈默你个杀人犯!你想打死我儿子啊!"

她尖叫着朝我扑过来,我侧身一躲,她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吃屎。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的,对着我们这边议论纷纷。

"妈的!给我等着!"赵建华被林婉清扶起来,捂着肚子,恶狠狠地瞪着我,"这事没完!"

说完,他带着那两个混混一瘸一拐地走了。赵婶还想撒泼,被赵叔硬拉走了,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默哥,你没事吧?"李明拉住我,上上下下打量着。

"我没事,"我放下木棍,感觉手心全是汗,"你呢?"

"我能有什么事?"李明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走,去我家,我让我妈给你炒两个菜,咱哥俩喝一杯!"

我点点头,心里暖洋洋的。重生回来,能有李明这样的兄弟,真好。

去李明家的路上,我买了两瓶二锅头,还有一包红塔山。李明家比我家还小,一间半的小平房,挤着他们一家三口。他妈看见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听说我考上了北大,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非要给我煮两个糖水蛋。

吃饭的时候,李明他爸跟我碰杯,喝得满脸通红:"阿默啊,好样的!有出息!不像某些人家,净出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我知道他说的是赵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叔,不说那些不开心的,"我给李叔倒上酒,"以后我去了北京,还得麻烦您多照顾我爸妈。"

"客套啥!"李叔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你爸妈就是我亲哥亲嫂子,我能不照顾?你就安心去上学,好好念书,给咱街坊邻居争口气!"

那一晚,我喝了不少酒,晕乎乎的,心里却亮堂得很。前世的遗憾,今生一定要弥补。爸妈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宿醉让我头疼得厉害,我摸索着爬起来,打开门一看,是邮递员。

"陈默先生是吗?有您的电报。"

我愣了一下,接过电报。黄色的纸,上面印着几行字:

"父病重速回 母"

我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电报飘落在地。

老家在邻省的一个小山村,离这儿有三百多公里。我爸是村里的小学老师,身体一直不太好,有严重的哮喘。前世这个时候,他是不是也病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了,前世这个时候我正忙着给赵建华收拾行李,准备送他去北京上大学。林婉清说赵家没人去过大城市,让我陪着一起去。我傻乎乎地答应了,连个电话都没给家里打。

想到这,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个畜生!连生我养我的父母都忘了!

"明子!明子!"我连滚带爬地冲到李明家,使劲拍门。

李明穿着大裤衩子开了门,睡眼惺忪的:"默哥?咋了这是?"

"我爸病了,我得回家!"我急得声音都发颤了,"你知道怎么去长途汽车站吗?最早一班车是几点?"

李明一看我的样子,也顾不上穿衣服了,赶紧回屋套了件衬衫:"别着急,我送你去!去我们县的长途汽车最早是六点半,现在还来得及!"

他妈妈听见动静也出来了,一听我爸病了,赶紧塞给我一沓钱:"阿默啊,拿着,路上用!别省着!"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昨天刚取的稿费:"阿姨,我有钱,您收起来。"

那是我高三写稿子赚的稿费,差不多两百块,本来想用来当学费的。现在看来,只能先用来给我爸治病了。

"哎呀你拿着吧!"李叔也出来了,把钱硬塞进我兜里,"你爸看病要紧!钱不够再跟我们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明骑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载着我往长途汽车站赶。早上的风还有点凉,吹在脸上很舒服。可我心里却像长了草,七上八下的。

爸,你一定要没事啊。

到了汽车站,买了票,还有十五分钟开车。李明帮我买了几个包子和茶叶蛋,塞到我手里:"默哥,路上小心点。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嗯,"我点点头,眼圈有点红,"明子,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啥!"李明锤了我一拳,"快去吧,别误了车!"

我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汽车发动的时候,我看见李明还站在原地朝我挥手,心里一阵温暖。

汽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着,车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往后退。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前世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却无比清晰。

我记得有一年冬天,我爸哮喘犯了,咳得整晚睡不着觉,却舍不得去医院。我妈偷偷给我打电话,让我劝劝我爸。我当时正忙着给赵敏辅导功课,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现在想想,我真是个不孝子!

还有我妈,总是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留给我。记得有一次我回家,看见她穿着我初中时淘汰下来的旧校服,袖口都磨破了。我心里难受,想给她钱买件新衣服,林婉清却说:"妈又不出门,穿那么好干嘛?还是省点钱给孩子们交学费吧。"

我竟然信了!

想到这,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

汽车开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我们县。我又转了辆三轮车,才到了我们村。

远远地,我就看见村口那棵老槐树,还有树下站着的身影。是我妈。

她比我记忆中苍老了很多,头发白了一大半,背也驼了,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手里紧紧攥着个手帕,不停地往路上张望。

"妈!"我大喊一声,从三轮车上跳下来,朝她跑去。

我妈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泪就掉了下来:"阿默,你可回来了!"

我扑过去抱住她,她的肩膀那么瘦,骨头硌得我生疼。

"爸怎么样了?"我急着问。

"在屋里呢,"我妈抹了抹眼泪,拉着我往前走,"昨天咳了一夜,早上才稍微好点。"

我跟着我妈进了屋。屋里很暗,光线不好,弥漫着一股中药味。我爸躺在炕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睛闭着,眉头紧锁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小声点,你爸刚睡着。"我妈拉着我往外走。

到了外屋,我妈才告诉我,我爸是前天下午突然犯病的,咳得厉害,还咳血了。村里的医生来看了,说是肺上的毛病,让赶紧送县医院。可家里没钱,只能先吃着中药挺着。

"都怪我,"我妈抹着眼泪,"要是我能多挣点钱,你爸也不会......"

"妈,这不怪你。"我打断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沓钱,塞到她手里,"这是我攒的钱,咱们现在就送爸去县医院!"

我妈看着手里的钱,又看看我,眼泪掉得更凶了:"阿默,这钱......"

"妈,您就别问了!"我急忙说,"爸的病要紧!咱们现在就走!"

我妈还想说什么,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我赶紧冲进去,看见我爸挣扎着坐起来,捂着嘴不停地咳嗽,脸色涨得通红。

"爸!"我跑过去,扶住他。

我爸看见我,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他摆了摆手,示意我扶他躺下。

"阿默啊,"他喘息着说,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爸知道你孝顺。但这病我自己清楚,看不好了......别浪费钱了......"

"爸,您别胡说!"我打断他,眼泪掉了下来,"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是啊,老头子,"我妈也过来劝,"阿默回来了,咱们去医院好好看看!"

我爸看着我们,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我知道他是心疼钱。

"爸,我考上大学了!"我突然大声说,"北京大学!我考上了!"

我爸猛地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我考上大学了!北京大学!"我又重复了一遍,眼泪掉得更凶了,"通知书都寄来了!过几天我就去北京上学了!"

我爸的嘴唇动了动,眼睛里泛起了泪光。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我赶紧扶住他。

"好......好......"他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我们陈家......终于出了个大学生了......"

"是啊,老头子,"我妈也哭了,"阿默有出息了!"

"去......去医院......"我爸突然说,"爸要好好活着,看着你去北京上学......看着你成家立业......"

我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床边失声痛哭。

那天下午,我请了村里的两个壮年汉子,用架子车拉着我爸,往县医院赶。我妈跟在旁边,一路走一路抹眼泪。

我跟在车后面,看着我爸消瘦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爸,妈,等着吧,这辈子,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县医院的条件很差,病房里挤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汗臭混合的味道。我爸被安排在走廊的加床上,医生来看了看,说是肺结核晚期,需要住院治疗。

住院押金就要五百块,我身上只有两百多块稿费,根本不够。我妈急得直掉眼泪,不停地搓着手。

"妈,您别着急,我去想办法。"我安慰她说。

可是能去哪里想办法呢?亲戚朋友都在村里,谁家不困难?我突然想起了李明,可他家里也不富裕,昨天已经给了我不少钱了。

就在我发愁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病历夹。

"陈建国家属?"他问。

"我是,我是他儿子。"我赶紧上前。

"你爸的情况不太好,"医生皱着眉头说,"需要立刻住院治疗。费用方面......"

"医生,求求您,救救我爸!"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钱我会想办法的,您先给我爸治病,好不好?"

医生吓了一跳,赶紧把我扶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们肯定会尽力的。但是医院有规定,费用......"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我回头一看,愣住了。站在那里的竟然是林婉清!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简直跟平时判若两人。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很有钱。

"婉清?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

林婉清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我听说叔叔病了,来看看。这位是张老板,我朋友。"

她指了指身边的男人。张老板朝我点了点头,没说话,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

我心里一阵不舒服。林婉清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有钱人了?

"医生,我爸的病......"我转向医生。

"费用还差多少?"林婉清突然问。

"押金需要五百,病人已经交了两百,还差三百。"医生说。

林婉清从包里掏出钱包,拿出三百块钱递给医生:"够了吗?"

医生点点头:"够了够了。"

我愣住了,看着林婉清,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是恨我入骨吗?怎么会突然给我爸交医药费?

"婉清,谢谢你。这钱我会还给你的。"我说。

林婉清笑了笑:"阿默,我们这么多年的邻居,说这些就见外了。叔叔生病,我帮忙是应该的。"

她的笑容很温柔,可我却觉得心里发冷。前世她就是这样,表面温柔善良,背地里却捅我一刀。

"老张,咱们走吧。"林婉清挽住张老板的胳膊,笑得花枝招展。

张老板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然后搂着林婉清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林婉清到底想干什么?

"阿默啊,这姑娘真是个好人。"我妈走过来,感慨地说,"之前是我们误会她了。"

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妈,你不知道,这只是她的伪装。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医院照顾我爸。我妈回家去拿东西,顺便筹点钱。医院的费用很贵,每天都要花钱,林婉清给的那三百块钱,很快就用完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给我爸喂水,突然听见病房门口传来一阵争吵声。好像是林婉清的声音。

我放下水杯,走出去一看,只见林婉清和赵建华正在吵架。

"姐!你怎么能把钱给他?那可是我娶媳妇的钱!"赵建华激动地喊。

"小声点!"林婉清皱着眉头,"这里是医院!"

"我不管!"赵建华梗着脖子,"你必须把钱要回来!不然我就告诉我爸妈!"

"你敢!"林婉清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事要是让爸妈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赵建华吓了一跳,随即又说:"那你总得想办法把通知书弄到手啊!再过几天就要报到了!"

林婉清皱着眉头,没说话,眼睛却瞟向了病房里。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赶紧躲到了柱子后面。

我的心怦怦直跳。原来她给我爸交医药费,是为了通知书!她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林婉清突然朝我这边看过来。我心里一惊,以为她发现了我。可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对赵建华说:"你先回去,我自有办法。"

赵建华还想说什么,被林婉清瞪了一眼,只好悻悻地走了。

林婉清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朝病房走来。我赶紧躲到消防栓后面,屏住呼吸。

我看见她走到我爸的病床前,笑了笑:"叔叔,好点了吗?"

我爸睁开眼睛,虚弱地笑了笑:"好多了,谢谢你啊姑娘。"

"不客气,"林婉清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阿默呢?"

"他去打水了。"我爸说。

我心里一动,悄悄溜了出去。我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

我躲在走廊尽头,看见林婉清削好苹果,递到我爸嘴边:"叔叔,吃点苹果吧。"

我爸摇摇头:"没胃口。"

"吃一点吧,对身体好。"林婉清坚持着。

我爸没办法,只好咬了一口。

她继续削苹果。过了一会儿,她状似无意地问:"叔叔,阿默的通知书呢?我听他说考上北大了,真厉害。"

我爸笑了笑:"是啊,那孩子从小就聪明。通知书在他那儿呢,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是吗?"林婉清的眼睛亮了一下,"我还没见过北大的通知书呢,想看看长啥样。"

我爸想了想:"应该在他包里吧,你自己找找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我爸怎么能让她找我的包?

我看见林婉清站起来,走到我的包旁边,打开拉链翻了起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拳头。

突然,她眼睛一亮,从包里掏出了那张通知书!

找到了!

我心里一急,正要冲出去,却看见林婉清拿着通知书,看了一眼床上的我爸,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她把通知书揣进怀里,转身就走。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了出去:"林婉清!把通知书还给我!" 林婉清的背影僵住,缓缓转过身来。她攥着通知书的手背青筋暴起,精致的妆容此刻有些扭曲。走廊消毒水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隔壁病房传来婴儿的啼哭,像把钝锯子在我耳膜上来回拉扯。

"陈默,"她声音发颤,却努力维持镇定,"你听我解释,我只是......"

"拿来。"我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地板仿佛都在发出吱呀的呻吟。掌心全是冷汗,指甲深深掐进肉里。这张纸是我摆脱过去的船票,谁也别想抢走。

她突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在粉底上冲出两道泪痕:"你以为我想要这个?赵建华配吗?他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我的脚步顿住。消毒水味里混进她身上廉价香水的味道,刺鼻又熟悉。前世她也是这样,一边哭一边说爱我,转头就把我的录取通知书换成赵建华的名字。

"那你想干什么?"我盯着她怀里鼓鼓囊囊的信封,像盯着一条吐信的毒蛇。

林婉清突然向前一步,几乎贴到我身上。她的呼吸带着苹果的甜香喷在我脸上,我下意识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

"我帮你照顾叔叔,"她仰头看着我,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替你交医药费,我......"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节硌得我生疼,"陈默,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去北京,我打工养你读书!"

走廊尽头传来推车轱辘声,护士的白大褂一闪而过。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她踉跄着撞到病房门,怀里的通知书掉在地上。

"捡起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淬了冰。

她蹲下去捡的瞬间,我看见她脖颈处有块青紫——像是被人狠狠掐出来的痕迹。记忆突然针扎似的疼起来,前世我被工厂机器轧断手指那天,她脖子上也有块一模一样的淤青。当时她说是不小心撞的,现在想来......

"你和那个张老板......"我话没说完,林婉清突然扑过来抱住我,勒得我肋骨生疼。

"你别管他!"她把脸埋在我胸口,声音闷闷的,"我只想要你好......真的......"她的身体在发抖,医院走廊的穿堂风卷起她的连衣裙角,露出她小腿上新旧交错的疤痕。

我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前世我到死都以为她是贪图赵家富贵,可这些伤疤......

"咳咳咳——"病房里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我浑身一激灵,猛地推开林婉清冲进病房。我爸弓着身子蜷缩在床上,咳出的血沫染红了床单,像极了冬天雪地里绽开的梅花。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蜂鸣,数字疯狂跳动。

"医生!医生!"我扑到床前,手忙脚乱地去够呼叫铃,却被我爸枯树皮似的手抓住。

"别......管我......"他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门口,"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我回头,林婉清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通知书,指甲几乎要掐进纸里。她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像两尊催命的无常。

"陈默,"她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平静,"对不起。"

说罢转身就跑。那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紧随其后追了出去。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护士的尖叫。

"爸!爸!"我拼命按住我爸不断抽搐的身体,眼泪砸在他冰冷的手背上,"您撑住!医生马上就来!"

监护仪的蜂鸣声突然变成长音,屏幕上的线条拉成一条笔直的水平线。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我爸脸上投下惨淡的光斑,他的眼睛还圆睁着,死死盯着天花板,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护士和医生冲进病房,各种器械碰撞的声音,手忙脚乱的呼喊声,消毒水的味道突然变得无比浓烈。我被人拉开,跌坐在地上,后背撞在床架上,钝痛顺着脊椎蔓延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只手按在我肩膀上。医生摘下口罩,轻轻摇了摇头:"节哀。"

我看着医生翕动的嘴唇,却听不见任何声音。世界突然变成了黑白默片,所有的色彩和声音都被抽走。只有那张被林婉清抢走的通知书,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她为什么要抢?那个张老板是谁?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前世的记忆突然变得支离破碎,那些我从未怀疑过的细节,此刻全成了巨大的谜团。

"病人家属,需要帮忙联系殡仪馆吗?"护士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猛地站起身,膝盖撞在床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血顺着额角流下来,滴在白大褂上,绽开小小的红梅。

"不用。"我听见自己说,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我要去找个人。"

走廊外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我拉开病房门,看见三个警察正押着赵建华往外走。他双手被反铐在背后,花衬衫被撕破了,脸上带着伤,嘴里兀自骂骂咧咧。

"都是林婉清那个贱人!骗我说只要拿到通知书就能上大学......"

警察推开他:"老实点!"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林婉清人呢?她带着我的通知书去哪里了?

赵建华看见我,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起来:"陈默!是你害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姐也不会放过你!"

"你姐在哪?"我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他突然诡异地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来:"她?她去找张老板交差了呗......不过你爸死得倒是时候,正好给你腾地方......"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怒火直冲头顶。我攥紧拳头,狠狠地朝他脸上砸去。赵建华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住手!"警察冲过来拉开我,冰凉的手铐"咔嚓"一声铐在我手腕上。

走廊里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在看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消毒水的味道、血腥味、汗臭味混在一起,熏得我头晕目眩。

我看着自己被铐住的双手,突然笑了。老天爷,你他妈还真是会开玩笑。

就在这时,我看见人群后面,李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他看见被警察抓住的我,眼睛一下子红了,疯了似的想冲过来,却被人群拦住。

"默哥!你爸的药!我买到了!"他举起手里的报纸包,声音嘶哑,"张老板......张老板说这药能救你爸!"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个报纸包上,印着一个熟悉的标志——正是前世我在赵家药箱里见过无数次的,治哮喘的进口药。

原来如此。

赵建华的狞笑,林婉清的眼泪,张老板的轻蔑,父亲临终的眼神......所有的碎片突然拼凑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黑网,将我牢牢困住。

警笛声再次响起,我被警察推着往外走。路过李明身边时,我轻轻说了一句:"明子,帮我保管好......通知书。"

李明愣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我知道他明白了。那份被林婉清抢走的,只是份复印件。真正的录取通知书,今早出门前,我塞进了他的裤兜。

但我没告诉他,赵建华没说谎。林婉清真的去找张老板了。而我爸咳出的血里,混着未消化完的苹果残渣——那里面,藏着足以杀死一头牛的安眠药。

警车缓缓驶出医院大门,阳光刺眼。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妈第一次带我来县城,给我买的那串冰糖葫芦,甜得发腻。

口袋里的传呼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李明发来的信息:

"默哥,张老板地址查到了。城郊废弃钢厂。"

我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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