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夜晚,楚昭然站在天枢剑宗山门前的青石阶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杂役弟子木牌。混沌灵气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将他的气息完美压制在炼气三重。这是他用沉星崖底的暗紫晶石布下的欺天阵的效果。山门两侧的玄铁剑卫盔甲上,原本应该镌刻的云雷纹此刻却泛着诡异的血光。
“新来的?”执事弟子随口问道,随手甩来一柄生锈的铁剑。剑柄处新烙的合欢花纹让楚昭然瞳孔骤缩。他装作踉跄接住铁剑,指尖擦过剑身时感受到熟悉的魔气——与沉星崖秘境崩塌时溢出的气息如出一辙。
子时的钟声刚过,楚昭然闪身躲进后山药园。月光下,本该沉睡的玄铁剑卫正在搬运血色晶石,那些晶石表面浮动的纹路竟与九首玄蛟额间的青铜符印有七分相似。当第七队剑卫经过时,他突然发现领头者的步伐暗合魔道“血煞七步”的韵律。
“不对劲……”楚昭然低声喃喃,捏碎一枚暗紫晶石,混沌灵气裹着神识悄然附着在晶石箱上。刹那间,他“看”到地底百丈深处沸腾的血池,池中沉浮着数百具刻满符咒的修士尸骸。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血池中央悬浮的正是他三百年前亲手为师尊打造的养剑匣!
“小子,你丹田里的混沌气在躁动。”蓬莱剑主残魂突然在识海出声,“西南方向三里,有东西在呼应天书。”
楚昭然循着感应望去,只见剑冢方向升起淡淡的灰雾——那是混沌天书感应到同源之力的征兆。伪装成夜巡弟子靠近剑冢时,楚昭然发现守墓人换成了合欢宗的红衣傀儡。他借着夜风弹指,一缕混沌灵气没入傀儡后颈。傀儡眼中红光骤灭的瞬间,楚昭然化作残影闪入禁制裂缝——这道当年他亲手布下的“九霄雷狱阵”,如今竟被篡改成了血祭阵法。
“太虚历四百七十二年,七月初七……”藏书阁暗格中的初代宗主手札正在自行焚烧,楚昭然用混沌灵气冻结火焰,看清了最后几行朱砂写就的密文:“每有弟子飞升,剑冢戾气增三成……地火井中传来非人之语……护山大阵阵眼恐已遭篡易……”
突然,刺耳的剑鸣响彻夜空。楚昭然怀中的青鸾剑碎片剧烈震颤——这是本命剑感应到主人的濒死危机!他撞破琉璃窗跃出藏书阁,看见剑冢方向升起血色剑虹,那道熟悉的“月落星沉”剑意分明是他亲传弟子林寒月的绝学。
“寒月!”楚昭然再顾不得伪装,混沌灵气冲开压制。当他御空而至时,却见林寒月浑身浴血地跪在剑冢前,手中本命剑“霜华”断成三截。少女抬头望来的眼神冰冷刺骨,眉心浮现的青铜道印与飞升巨轮上的纹路完美重合。